「我觉得我们在一起,从一开始就是为了结婚,其实并没有什么感情,这恋爱谈得也没意思——所以,分手各自去寻找真爱吧。」 时砚站在原地,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那个瞬间,他眼睛里的光又冷又锐,像是锋芒毕露的利刃。 可到最后,他还是用一贯平静无波的口吻说:「好,明白了。」 严格意义上说,时砚是我第一个和平分手的男朋友。 之前谈过的两个,恋爱时轰轰烈烈,分开时也闹得天翻地覆。 分手半年后,朋友说要给我介绍个男朋友。 家境优越,学历高,目前在大学里任职,教的是操作系统和计算机组成原理。 「就是性格古板了点,年纪大了你四岁。」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自动脑补了一个秃头年级主任的形象。 没想到时砚是个大帅哥。 帅是真的帅,人也是真的冷淡不爱说话。 所以一开始,我没有和他恋爱的打算。 从小到大,我一直被爸妈纵容着长大,什么事都随我心意,所以脾气一直不太好。 刚跟时砚认识的时候,我也说明过这一点:「我脾气很差,会天天骂男朋友的哦。」 时砚镇定自若:「明白。」 「逼急了还会动手打人。」 「了解。」 眼见他毫无反应,我急了,压低嗓音恶狠狠地威胁:「动刀也不是没有可能!」 时砚终于笑了:「孟小姐,涉及到刀具,可能就是违法行为了。」 他有一张很出色的脸,但大多数时候表情平淡,看上去索然无味。 可是这一笑,眼中光华流转,有种摄人心魄的俊美。 我坐在对面看呆了两秒,回过神,擦擦嘴边的口水,长舒了一口气:「那就谈恋爱吧。」 结果时砚居然说:「孟小姐,我需要考虑一下。」 我顿感奇耻大辱,拎起包就要走: 「既然你觉得勉强,我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拉倒吧。」 但没走成。 时砚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温热指尖落在皮肤表层,若有似无地勾了一下,像是某种挑弄。 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对不起,孟小姐。」他说,「是我冒犯,现在不需要考虑了。」 「我们,在一起吧。」 在一起后我才发现,我的坏脾气对时砚来说的确不成问题。 因为他根本就不在意。 不管我说什么,开心还是生气,他在我面前始终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好像永远都不会失态。 就连今晚分手,他也很绅士地帮我整理了行李,甚至贴心地提醒我: 「你有包卫生巾放在我车里,需要的话记得拿走。」 我动作一顿,咬牙切齿地说:「不必了,留着给你新女朋友用吧。」 分手当晚,我从时砚家里搬出去,回到了和闺蜜善善合租的房子里。 「你不是最近住在时砚家吗,怎么回来了?」 我放好箱子,闷闷地说:「分手了。」 「为什么?」 我擦了擦眼尾,有种想哭的冲动: 「因为他根本就不喜欢我。我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 恋爱的第四个月,时砚提出要去我家拜访。 他大包小包地提了一堆礼物,言语间进退得宜,谈吐礼貌,我爸妈都对这个女婿很满意。 再后来,结婚的事情提上日程,我们开始装修婚房。 他给我开了高额度的亲密付,我生日时送了我喜欢的大金镯子,甚至主动提出把婚房的一半份额公证到我名下。 只是,他好像不是那么爱我。 「每次发生矛盾,连架都吵不起来。他总是那样一脸冷漠的表情,好像是我在无理取闹似的。」 我狂乱地揉着手里的星黛露玩偶, 「我想把墙刷成墨绿色有错吗?我想在客厅装羽毛灯有错吗?」 「难道他时砚就永远是正确的,不容别人质疑?呸,老娘不伺候了!」 善善知道我的脾气,由着我发泄了一阵,才小心翼翼地问我:「你爸妈那边知道了吗?」 我气势一垮:「不知道……先瞒着吧。」 事实上,我虽然话说得绝,但心里却很难受。 因为我是真的很喜欢时砚。 分手后的日子和之前比没什么变化,只是空出了好多时间。 我故意打扮得漂漂亮亮,在商业街吃饭,自拍。 然后把修得绝美的图发到朋友圈,配字:「最近的心情都变好了不少。」 时砚无动于衷,连赞都不点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