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追忆往昔,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接起来,那边传来时砚的声音:「孟镜心。」 我猛然回过神,那些被刻意压下去的痛意,又细细密密地从心底泛上来。 「嗯。」 我应了一声,没再说话,电话里一时安静下来,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片刻后,时砚终于又再次开口:「你那天来我家,取走你的东西了吗?」 「取走了。」 「你可能没注意到,你还有点东西落在了我这里,明天我给你送过去吧。」 我皱着眉回忆了一下,没记起自己还有行李没拿走:「什么东西?」 「你的口红。」 我一下子就想起了放在玄关柜上那管口红,火气也跟着起来了,冷笑道: 「不用了。我看您是年纪大了认错了人,那可不是我的口红,麻烦去找它真正的主人,谢谢。」 说完,我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想连他的电话一起拉黑,却又有点舍不得。 我一边在心里暗骂自己没骨气,一边丢下手机去洗澡。 结果第二天睡到中午起床,下楼吃饭的时候,才发现时砚的车竟然停在楼下。 而他就站在车前,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一下子止住步伐,看着他:「你来这里干什么?」 他抿了抿唇:「你的东西——」 「我说了那不是我的东西!」 我的情绪一下子爆发了, 「昨晚我电话里已经说过了,你是不是没听见啊?」 「也是,你时大教授怎么会听得进去?」 「反正我们恋爱的时候你都懒得听我说的话,更别提现在已经分手了!」 「你来找我,还不如仔细回忆一下这几天带回家的女人是谁,再确认那到底是谁的东西!」 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就要走。 结果时砚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低声说:「我没有。」 「什么?」 「我没有……带女人回家。」 我懒得听他废话,想抽回手,结果时砚一下子握得更紧了。 那一下把我拽进某段不可描述的记忆里。 灯光昏暗的车内,他也是这样紧握着我的手腕,到动情处,就在我耳边哑声叫我:「孟镜心。」 我其实很喜欢时砚连名带姓地叫我,尤其是在那种时刻。 比不得什么宝宝老婆之类的称呼亲昵,却带着某种郑重其事的认真意味。 我也在那种时候短暂地以为,他是真的喜欢我。 猛地回过神,我只觉得胃里和心里一并堵得慌,于是猛地甩开他的手,厉声道: 「别碰我,我嫌脏!」 时砚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我瞪着他,一字一句道: 「那天去你们学校找你,是我犯贱,你当着别人的面给我难堪,也是我活该。」 「但现在我清醒了,决定做一个合格的前任。」 「你爱把房子装成什么样就装成什么样,爱和谁吃饭就和谁吃饭,爱带谁回家就带谁回家,别再来打扰我了!」 这一大段话被我一气呵成地吼完,但到最后两句时,还是不可抑制地带上了一丝哭腔。 因为我是真的很喜欢他。 我不想让自己太过狼狈,在眼泪掉下来之前猛地转过身,大步离开了。 时砚没有再追上来,而我一边哭一边走进肯德基,一个人吃了一整份全家桶。 之前恋爱的时候,因为时砚不喜欢这种垃圾食品,我也很少再碰,反而会根据他的喜好,定一些口味偏清淡的餐厅。 停——怎么又想起时砚了?! 为了转移注意力,回家后我干脆又开了一本新书,两本同时更新,忙得晕头转向。 在这期间,时砚没有再联系过我,倒是祁言开始不屈不挠地给我发微信。 我无动于衷,除了工作之外的消息一概不回。 那天下午,他又一次发消息问我要不要见个面谈工作。 我正要戳穿他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图时,祁言却忽然道: 「有家影视公司看中了你正在写的这本书,我想和你当面聊聊版权相关的事情,还有后续剧情发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