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娶个妾而已,还要大操大办不成? 可见谢柔的表情,似乎元毅辰就是此意。 我无语半晌,扶着额头,为难道:「柔儿姑娘,府里还是母亲在当家,你找我也没用啊。」 这我是真的没骗她,元府大大小小的事,全是老夫人做主,我算哪根葱? 要不是钱多,只怕是早就被扫地出门了。 谢柔低下了头,不知在盘算什么,而后突然起身,有些冷淡道:「那柔儿就不打扰姐姐了。」 她身旁的丫鬟连忙扶着她,像是她腿脚不好似的。 我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直到晚上,元毅辰来到画霜院兴师问罪,说是谢柔从我这回去后就开始肚子疼,险些小产。 他认定,是我妒忌谢柔,想要伤害她的孩子。 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我一整个下午都在看账本,哪来的时间去害她? 「夫君,你便如此不相信妾身?」 他一脸嫌恶,恨恨道:「沈怀妆,要是柔儿出事,我不会放过你。」 我心中一冷,笑道:「夫君既认定妾身蛇蝎心肠,那便一别两宽,就此和离吧。」 我与元毅辰的婚事本就是个错误,可以说,我们本无缘,全靠我爹花钱。 承安公去世得早,在元毅辰崛起之前,元家已经没落,只剩下一个虚爵和一副空壳子。 而我爹,觉得元毅辰年少上进,人又孝顺,将来必定是个好丈夫,于是拼命朝他身上砸钱。 陛下命他镇守边疆,粮草不够,我爹送;棉衣不暖,我爹送。若不是不能私造兵器,只怕我爹还能送去刀剑。 也因如此,老夫人才会低下她高贵的头颅,答应了我与元毅辰的婚事。 只是我爹千算万算,肯定没有想到,元毅辰确实是个好丈夫,只不过不是我的罢了。 自我说了和离,元毅辰再没踏足过画霜院,我也乐得清闲。 要说我有多难过,那倒不至于,毕竟我与他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更别说什么夫妻之实。 眼下他忙着娶他的心上人,哪里还有闲工夫管我。 元府一片喜气,大红的绸花挂得到处都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准备娶妻。 元毅辰不忍心谢柔受委屈,样样都要最好的,瓷器要定窑的,家具要黄花梨的,嫁衣的花纹更是用金线来绣。 与正妻成婚时都没有的排场,这次全部都被安排上,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偏宠小妾。 我拨着金算盘,忍不住赞叹,当初娶我时,元家哭穷,一切从简,总共花费不到两千两。 而今看来是发达了,娶个妾至少花费五万两。 我在府中散步时,不巧又遇到她谢柔,此时她气色好了不少,京城的风水就是养人! 她肚子似乎变大了些许,脸上有几分得意:「姐姐,柔儿的婚事多亏了姐姐操持,柔儿在此谢过姐姐。」 我连忙否认:「你的婚事都是母亲和夫君准备的,我可半点没插手。」 我若是不撇清关系,万一到时出了事,那必定又是我的责任。 想到上次吃的亏,我又默默后退三丈远,生怕她碰瓷。 谢柔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转而生硬地转移话题,温柔地抚摸着肚子:「夫君说,待我生下世子,便抬我做平妻,他还担心姐姐不答应,但我知道姐姐不是那样善妒的女人。」 我脸色骤然变冷,从前他们作妖,我可以容忍,毕竟只是个妾,任凭他再怎么宠爱,也翻不出什么浪。 宠妾灭妻的罪名,只要御史参一本,足够让元毅辰失去圣心。 当今陛下乃是嫡子,当初险些被庶子夺了皇位,若不是胞弟明王誓死相助,只怕此时龙椅上已经另有他人,因此他最为厌恶朝臣宠妾灭妻。 平妻也好,说到底依旧是妾,不过说起来动听了那么一点。 可谢柔说,待她生下世子…… 原来她的孩子还没出生,元毅辰便已决定立它为世子。 嫡妻还没死呢,就打算好立庶子为世子。 难不成是觉得我这辈子都生不出孩子? 罢了,反正我本来也不想和他生孩子。这两年的时光就当喂了狗,强扭的瓜不但不甜,还发烂,发臭,我该放过自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