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助理的话刚战战兢兢的说完,楼下就传来了吵闹的声音。 林助理心中一凛,一道身影就迅速从他身前闪了过去。 等他反应过来,也快速的朝楼下跑。 “滚!滚开啊!” 慕晚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睡裙,黑色的长卷发凌乱的散在她肩头。 几个黑衣保镖拦在她的面前。 微红的眼眶和她惨白的脸色,让慕晚整个人显得脆弱而又极端。 “滚开!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来拦我!” “慕……慕小姐,没有霍总的同意,您不能出去……” 拦在慕晚前面的几个人,又不敢离她太近,只能在慕晚的一步步逼近中,不断后退。 “他凭什么限制我自由,我让你们滚开,听到没有!” 慕晚寒声道,伸手就要推开他们。 “晚晚。” 慕晚的手腕被一只大手攥住。 只是很快,就被慕晚用力挣开了,“别碰我!” 慕晚看着眼前的男人,退后了几步,“霍司衍,你让他们让开。” “淮洲……淮洲他出事了,我要去看看他。” “我替你去。” 慕晚听到后突然就笑了,再开口嗓音里就带了微微的哭腔,“你去?” “你去他还有命回来吗?” 霍司衍心口震了下。 他盯着慕晚的眼睛,一字一字的问道:“晚晚,你怀疑飞机失事是我派人做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霍司衍。”慕晚哭着摇头,“我只是想见他……” “淮洲出事了,我只是想见见他……” “看见他好好的,我就回来了……” 慕晚口中不停的说着,就兀自的向外跑。 慕晚没有否认,霍司衍眼中骤冷。 他上前拦住慕晚,“晚晚,你冷静一点好不好?” “搜救队已经过去了,很快就会有消息。” 慕晚被他锢在怀里,挣脱不开。 只是拼命的用手拍打他,含着哭腔说:“冷静?” “你让我怎么冷静?” “那是我的淮洲……他不是别人,是我的淮洲……是我的……” 蓦地。 霍司衍整个身体,僵硬了一下。 他低头看向怀里哭红了眼的女孩,哑声道,“晚晚。” “他不是你的。” 慕晚一心想着出去,根本没注意他说了什么。 “我只是想去看看他,霍司衍,就一眼好不好?就一眼……” “你选一个。” “陆淮洲,还是你哥哥。晚晚,你选一个。” 慕晚用力挣扎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 她像是没有明白男人话里的意思,抬眼看他,喃喃的道: “什……什么意思?” 霍司衍缓缓的放了手。 盯着她苍白的脸蛋,低而缓的道,“你不喜欢的事我可以不做,但不代表不能做。” “你威胁我?” 慕晚的声音里带了颤意,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不肯移开。 “晚晚,我给你选择的机会。” 大概是不信男人会真的那样做,慕晚转身就跑。 “晚晚。” 霍司衍的嗓音低沉而缓,没有任何起伏。 “我说到做到。” 毫无意外的,慕晚整个人定在了原处。 她不敢赌。 就在慕晚停顿的瞬间,霍司衍扣住她的手腕,俯身将她抱在怀里,低低沉沉的音,“不要去,晚晚,不要去。” 慕晚神色清冷,被男人抱住的瞬间,也没有半分的动容。 只是眼尾是红的。 像是隐忍的哭过,但又硬生生的将眼泪给逼了回去。 “我见他一面,见他最后一面。” 静寂几秒。 慕晚染了哭腔的嗓音稍稍平复了些许,难得的好好说话,“我只见他最后一面,好不好?” “霍司衍,好不好?” 好不好…… 若是其他的,他把命给她都行。 霍司衍将慕晚抱得更紧,随即一秒不到,直接揽住她的肩头,将她打横抱起。 “我替你去。” 凛凛冽冽的几个字落下来,慕晚推开霍司衍的手,一顿。 “晚晚,你想做什么,我替你去做。” “你留在我身边。” 霍司衍低眸,深黑不见底的目光锁在她的脸蛋上。 看见她哭红了的眼尾,霍司衍心底忍不住的疼惜,“晚晚,不要哭。” 她一哭,他便觉得是自己的罪。 慕晚对上他的眼,想也不想的就脱口而出,“你把淮洲带回来,我留在你身边。” 淮洲。 陆淮洲。 一个生死未卜的人。 她要他将人带回来。 霍司衍俊美的眉宇,一闪而过寥落的自嘲。随之眸底深处掠过一抹更深更凛冽的阴鸷。 “晚晚。” 霍司衍的视线盯着她,独特的嗓音,沉冽而低缓,“你是不是太贪心了。” “你想护你哥哥安全,又想让我将人带回来。” “晚晚,交易不是这样做的。” 慕晚眼神滞住。 霍司衍不再管她,大步抱着她就朝庄园里走。 “霍司衍!” “我不回去!” 慕晚在他怀里挣扎。 但她怎么可能比得过男人的力气。 霍司衍将她圈得很紧,动不得分毫。 走进别墅。 霍司衍弯腰将她放在客厅的沙发上。 慕晚脸色苍白得厉害,已经没有了力气挣扎。 整个身子,在男人怀里颤抖得厉害。 “席医生。” 男人低沉的声,在客厅内响起。 一旁听到消息急着赶来的席楚,等候在一旁。 闻言。 容颜清隽的席楚,骨节分明的手打开了茶几上的医药箱。 而被强制禁锢在男人怀里,本来整个身子就在颤抖的慕晚。 一看见席楚手里,熟悉的针头时。 瞬间,身子颤抖得更厉害了。 “不要!霍司衍!不要!” 慕晚不停的朝后退。 但她已经退到了沙发的最里面,又被男人锢在怀里,怎么可能再退。 针头刺进娇嫩的皮肤时。 “霍司衍,不要……” 气若游丝的几个字落下,慕晚渐渐在男人怀里软了身子。 霍司衍怜惜的摸了摸她的脸颊,低沉哄溺的音,“晚晚,你发烧了。” 慕晚由于早产,后面便落下了情绪一激动或者稍稍感冒时,就发高烧的后遗症。 而且是经常高烧不退的那种。 过去的十几年里,霍司衍一直在为她找专门的药物。 直到三个月前。 把慕晚接到华景别墅时,霍司衍才让席楚对慕晚进行药物医治。 不过慕晚不清楚,她一直以为是霍司衍拿来控制她的。 因为每次打针过后,她几乎都是全身无力。 打完针之后,席楚自动离开。 慕晚依旧被霍司衍圈在怀里。 “晚晚。” 他低声叫她。修长如玉般的手指,抚上她的苍白娇小的脸蛋。 没有力气躲不开的慕晚,只是闭上了眼不再看他,“你会有报应的,一定会的。” 慕晚几乎是更着音,说出了这句话。 慕晚从小被娇贵着长大。 在她的认知里,“报应”这个词,已然是最‘恶毒’的诅咒。 霍司衍听过许多遍,眉宇不动分毫,俊美的面上已经是毫不在意。 甚至。 他眼神深深的盯着怀里的女孩,低低沉沉的笑,“那我宁愿,我的报应是晚晚给我的。” “这样,就能陪晚晚很长很长的时间。” 男人说得认真,似是做出了一生的承诺。 不是说,坏人活千年么。 他不要千年,只要晚晚的一辈子。 霍司衍的话音落下后,慕晚整个身子僵住。 过了好久。 她才吃力的吐出两个字,“疯子!” 微顿之后。 霍司衍俯首虔诚的吻了吻女孩的额头,“晚晚,要是你妄图离开,你才会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疯子’。” 男人俊美如斯,低言轻语,犹如恋人间最温情的亲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