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段彪的第二次缘分,是在放假前的夜里。 我正在收拾行李时接到爸爸的电话,他语气焦急地说奶奶出了事,他正在赶过去的路上。我紧张的追问发生了什么,信号却突然中断。 我心急如焚,赶紧下楼叫车。可是现在已经凌晨一点了,我上哪儿打的到车啊。 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最终,我只能选择硬着头皮自己骑车上山。 夜里的山路很黑,我靠着手电筒勉强认路。 走了一半,背后突然有辆车开着灯,缓缓跟在我身后。我吞了吞口水,安慰自己人家只是路过。 可是经过了六个岔路口,这辆车依旧稳稳的跟在我屁股后面。 我顿时心神大乱,脑子里闪过了无数奸杀碎尸的新闻。 心里这样想着,脚下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速度。 后面的车紧跟着也加快了速度跟上我。 我魂飞魄散,根本不敢回头看,车链子都快蹬出火星了。 可是老天爷似乎都在与我为难,拐角处难以预料的石头,让毫无防备的我狠狠摔下车,膝盖和手臂上出现大片擦伤。 那辆车停住,主驾驶室里下来了个男人,向我走来。 「别杀我别杀我啊啊啊——」我吓得肝胆俱裂,瘫在地上嗷嗷哭喊着,「求你了大哥别杀我,要多少钱我爸爸都会给你的,求你了别、别杀我啊……」 「姑娘,姑娘你别怕,我不是坏人——」 那男人蹲在三步外的距离,急忙解释。 可是处在惊吓中的我什么也听不清,耳边轰鸣阵阵,狂乱的泪水不停流淌,我直接跪在地上给他磕头。 那男人也被我吓得不轻,扑通一声跪下给我磕了回来。 「姑娘你别这样,我们真的没坏心思。」 就在这时,后方又停了一辆车。随着车门的关闭和脚步声的到来,我心都死了大半。 「……你们俩干啥呢。」 来者看到我和面前的男人疯狂互相磕头的样子,原本准备好的说辞硬是哽在喉头。 这声音有点耳熟。 我泪眼摩挲的抬头,段彪英俊的脸蛋赫然出现在视线中。 在这种穷乡僻壤中遇到熟人,我再也绷不住了,惨叫着就扑进他怀里。 「呜呜呜彪哥,彪哥……你要是再晚来一步,我就要死无全尸了啊呜呜呜……」我把头埋在他的脖颈间放声大哭。 段彪先是一怔,见我实在是吓坏了,便用大手轻轻拍着我颤抖的后背,温声说道:「你别怕,我就在这里。」 在他的安抚下我渐渐缓过来,死死拉住他的手。 他示意我回头,看眼刚刚跟我互磕的年轻男人。 「你冷静了吧?」他满脸无奈,「首先,我叫陈江,和你俩是同学。其次,我真没恶意,只是看大半夜的,你一个女孩在这黑不拉几的地方骑车,想帮你照着路。最后,我很抱歉吓到你,但你是真能磕。」 我看到陈江额头上的红印和石灰,虽然还是控制不住的流泪和抽噎,但终于破涕为笑。 「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段彪问道。 「我奶奶住在这山上的南云村,我爸说她老人家出事了,现在我爸也联系不上了。」 突然想到了家人,我的眼泪又夺眶而出:「怎么办啊,车也坏了,我也伤了,这荒田野地的我怎么去啊……」 今晚好像被触发了悲伤机关,我又抱着腿蹲地上哭。 陈江赶紧安慰我道:「同学你放心,我知道南云村在哪儿,我们送——」 他话还没说完,我突然被段彪凌空抱起。令人目眩的头晕让我下意识的勾紧他的脖子。 段彪不由分说地将我塞进车里,毫不留情地对那几个目瞪口呆的朋友说:「你们去开我车,跟着。」 他平稳的声音颇有威严,另外四个男生立刻转身,陈江也识相的跑过来钻进主驾驶。 路上,我举着手电筒,段彪用生理盐水帮我清理伤口。 我疼得龇牙咧嘴,带着哭腔转移注意力:「你们怎么也在这儿?」 「哦,我们哥几个准备去山顶看日出。」陈江回答,「刚好要歇在南云村。」 「那还挺巧,如果你们不介意,可以待在我奶奶家——」 剧烈的疼痛扭曲了我美丽的脸颊。 「哥,你轻点。」我泪眼汪汪。 段彪无奈道:「有些细砂蹭的很深,你需要去医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