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名微翻着合同,实际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在傅时勋不耐的眼神中,她心中涌起一个想法:“房子可以留给我吗?” 这是她和他的婚房,他们一起住了三年,她不想卖掉,也不想搬走。 傅时勋挑了挑眉,夏名微有些局促:“我的意思是,我可以给你钱,买你的那一半,可以吗?” 傅时勋定定看了她两眼,没问为什么。 “随你。”他淡淡道,“如果没什么其他问题就签字吧。” 他很忙,今天为了这件事难得请了假。 “明天一早,我们去领离婚证。” 说完,傅时勋就站起来准备去浴室。 青白灯光投射出他宽阔的背脊,夏名微突然觉得委屈,莫名的情绪上涌,她站起来。 “你和我离婚,是因为爱上其他人了吗?” 傅时勋顿了顿,话语没有犹豫。 “是。” 一个字,宣判了她爱情的死刑。 像当初领结婚证那样,离婚也是在一个不明媚的早晨。 明明还是工作日的早上八点,办理处外便排起了长队。 可这么多人里,夏名微发现,自己和傅时勋还是排在了第一。 九点,大门打开,两人坐在了婚姻登记员面前。 登记员检查过证件后,照规矩提问:“你们是为了什么离婚?” 傅时勋淡淡道:“性格不合。” 夏名微看着桌上交出去的结婚证,垂下眼睑:“……没有感情了。” 那个‘了’字,萦绕在她舌尖,似乎想制造一种假象,骗自己傅时勋曾对她有过感情。 登记员听多了这种理由,见傅时勋不停看手表,皱眉问:“有急事?” 傅时勋微怔:“抱歉,我十点还有个手术。” 登记员看看两人。 一个冷漠无比,一个心魂垂死。 他叹着气收起表格:“那行吧,离婚冷静期三十天,三十天后,你们准时一起来领离婚证,逾期就会撤回离婚申请。” 办理完,也才九点十八。 傅时勋习惯性的为夏名微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夏名微迟疑了一步,停下了。 “你快去医院吧,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傅时勋只犹豫了一瞬,便关上车门,干脆的说:“行,我先走了。” 尾气喷在夏名微脚边,她目送傅时勋远去,鼻尖酸楚不已。 她深吸一口气,想要压下泪意,这时,一滴鼻血却滴了下来。 砸在地上,一滴又一滴。 怎么也止不住。 “怎么回事……”她有些慌乱,无措的蹲在路边,仰着头。 直到用完一包纸巾了,仍是无用。 夏名微只好匆忙打车去了医院。 南城第一附属医院,脑科。 夏名微拿着重新拍的片子,她攥紧手看着郑医生紧皱的眉头,像一个被套上绞刑绳的可怜囚徒。 好半天,郑医生才轻声道:“我们可能要把化疗的时间提前。” 夏名微怔住了,喉咙发紧:“提前多久?” “明天,你做好准备。” 夏名微从诊疗室出来,视线茫然的看着走廊的白光灯。 灯光冰冷而刺眼。 好半天,她松开手里紧攥的处方单,对自己说:“别怕,做完就好了,别怕……” 深吸一口气,她振作起来,拿着处方单去一楼缴费。 缴费处。 夏名微看着缴费单上的四千八的金额,手有些抖。 这只是一个月的口服药药钱,后续还有化疗费和手术费…… 交了钱,她心情沉重的拿着处方单和缴费单去排队拿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