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车宝马,珠帘翠幕。 车轮碾过泥土的吱呀声响在这山间似有几分刺耳,那自山林小道行出的车马吸引了路上行人的目光。 那靠坐在马车壁沿的女子缓缓睁开了眼眸,美目流盼容色绝艳,眉间似有几分娇弱之态,一身白兰罗裙铺在马车座椅之上,纤腰玉带气若幽兰。 傅明娇似有些迷茫望向四周,瞧着身处之地眸中盛满震惊不解之色。 瞧着手边金樽玉盏,紫檀香案上放着几许瓜果点心,脚下踩着的是那雪白柔软的白狐毛脚垫,小小的马车内便是如此造价不菲,入目所及之处皆是镶金带玉的装潢。 傅明娇低下头摸着怀着暖炉陷入了沉思,记忆还停留在昨夜,刚刚更新完新章节,意料之中收到了读者漫天怒骂,从骂男女主角上升到谩骂作者,简直后妈之中的毒瘤! 面对铺天盖地的恶评,傅明娇淡定无比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抬手删掉了某评论,瞧着那些恶毒诅咒不得好死的话语,亦是不为所动。 然后…… 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正在傅明娇苦恼不解之时,忽而听到马车外似有喧闹声响起。 “吁──”原本安稳行驶的马车忽而一个猛晃,马匹嘶鸣声响起,傅明娇一个没坐稳险些撞去了马车壁沿之上。 “小姐恕罪,小姐恕罪,小人该死!”那驾车的车夫连滚带爬的跪去了地上,整张脸煞白煞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与此同时马车的车帘也随之掀开了。 “小姐您没事吧?”那面色惊慌探头过来的小丫鬟焦急的望向傅明娇道。傅明娇抬手扶了扶头上晃动的步摇珠钗,看着眼前全然陌生的古代人忽而心跳的有些快了几分,咽了咽口水询问道:“你,你是谁?” “我这是在哪儿……”傅明娇这话语一问出,就 见那小丫鬟微微张口面色震惊的不知所措了。 “小姐可是又犯病了?奴婢是吉祥呀。”那小丫鬟连忙说道:“您这是在回国公府的路上呢,去别庄休养了一月有余,小姐怎还是如此病弱,这叫国公爷见了又要心疼了。” “小姐,可难受的紧?”吉祥说着连忙从一边拿出了一个白色瓷瓶道:“马上就到京都了,先吃一粒药缓一缓可好?” “什么!国公府……咳咳咳……”傅明娇听着吉祥的话语忽而激动了,这一个激动顿时觉得胸腔肺腑都在绞痛,顿时忍不住捂住心口咳嗽了起来。 吉祥急坏了,胡乱倒出一粒不知道什么漆黑的药丸就塞去了傅明娇的嘴里。 傅明娇:“……” 你给我吃的什么东西啊! 诡异的是,这药吃下去没一会儿,那胸腔肺腑之中的阵痛便是减弱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裙,再看了看那神色焦急紧张的小丫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嘴唇有些颤抖的哑声说道:“你老实告诉我,我是不是叫傅明娇……” “小姐说的什么话,您自是傅家最珍贵的掌上明珠,国公府的嫡小姐呀。”吉祥连忙说道。 傅明娇抬手捂住了心口。 吾命休矣! 傅明娇这个角色她可是太熟悉了,当初取名废便用了自己的名字,算是她创作下较为古早的古言虐恋,而傅明娇则是这本中男主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荣国公府嫡女,家世显赫得父兄独宠,可惜年幼之时因为意外生病,便落得体弱多病的下场。 傅明娇的存在就是为了虐而存在的,仗着家世显赫对女主半百刁难恶毒陷害,对着男主却是柔弱不能自理顾影自怜,仿佛自愿放手二人感情,将男主拱手让给女主。 而中,前期男主会哄着女主全都是听信了传言,傅明娇的病无药可医,若想活下去只有换血重生,而天底下能与傅明娇换血的,只有女主一人。 所以男主才会对女主示好,只是为了自己的白月光,这些个剧情当初狗血的不知虐哭了多少人,如今想来…… “救命……”她居然穿进了自己写的里? 这还有办法活! 再回想昨夜那些诅咒的书评,傅明娇哽住了,原来这就是恶有恶报? 这位病弱白月光用尽手段破坏男女主感情,弄得男女主虐身又虐心的,到最后男主竟爱上了女主,而女主又已是伤心欲绝不再回头,如此这般爱恨痴缠虐恋情深,赚足了读者眼泪。 而她这位白月光也没活成,不仅家族被女主搞垮了全家都落了个抄家斩首的下场,傅明娇本人更是受尽折磨,死的凄惨无比。 回忆至此,傅明娇欲哭无泪的捂住自己嘴,我是脑子进水了吗? 写出这种狗血剧情! “小姐可觉得舒服了些?”吉祥看着自家小姐这一脸蜡黄的脸色不免担忧,连忙上前询问道。 “……我没事。”傅明娇艰难应道,整理了一下脑海之中纷乱的思绪,正要开口说话,那拉着马车的马匹却像是 受惊一般发出了嘶鸣叫声。 原本跪倒在地的车夫都来不及拉扯,马匹受惊骤然奔走而去。 傅明娇惊呼一声,还不曾反应整个人就被甩出了马车。 “小姐──”吉祥的惊叫声在后方响起,预料之中的重摔未曾出现,在她即将摔落在地之时一个人影袭来,腰间骤然被握紧,傅明娇整个人在空中转了一圈,下一秒双脚就踩到地上了。 那浓重的血腥味传入鼻腔之中,夹杂着些许汗味,攥着她腰的大手力气极大,像是要将她的腰掐断了似的。 手上拽着的是一片重甲,入手冰冷没有丝毫温度。 “可有事?”头顶上传来男子冷肃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粗狂冷意。 傅明娇抬眼便是对上了一双眼漆黑如墨,深邃如鹰般的眼眸锐利逼人,面容刚毅下巴有继续淡青色的胡茬,剑眉入鬓薄唇轻抿让人瞧着很是凶悍。 那身穿军甲的男子持刀而立,手中长刀染血,傅明娇侧头看去才发现拉车的马竟是被这男子斩首而亡了! 吉祥远远站着,似是被这一幕吓的腿都软了,半响不敢靠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