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一会儿,忽然问我:「小东西,如今是何世何年?」 修仙之人常需闭关,这一闭往往就是几十上百年,想来他们妖精也差不多。 我想了想,照天庭历法告诉他:「如今是玄缪一千二百年。」 他眉目间带了丝丝嫌弃,「玄缪是什么东西,我问你,轩辕那老家伙退位了吗?」 「轩辕……你是说上古轩辕帝吗?他归墟都快一万年了。」 他呆滞了,好半天才道:「本座睡了一万年了?」 一万年是什么概念?当今天帝五千五百岁,已垂垂老矣。 天帝尚且如此,他一个妖如何能活了一万多岁,还是青年的模样呢? 我自是不信,疑道:「你有一万岁?那我岂不是要叫你一声老祖宗了?」 他皱皱眉,「哪里老了,何必叫得这般难听,对了,想起来了,本座的名字叫幽存,日后你出门在外报本座的名号,但凡有些眼色的人都会拿你当祖宗供着的。」 「是。」我十分配合地点了点头。 他的话实在离谱,我想他大约只是睡太久脑子不清醒,拿一百年当一万年罢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他问起时,不知怎的我脑中想起的却是师父唤我「鸢鸢」的场景,我叫扶鸢,自我占了小师妹的身体后他才改称我鸢鸢的。 真恶心。 我压住心头这一阵不适,胡乱编了个名字。 「我叫诛玉,诛仙台的诛,玉碎的玉。」 我在这洞府里给他办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地上的骸骨清理干净,不过这洞府没有出口,我也只是将骨头搬到他看不见的地方罢了。 第二件则是给他找吃的,我没有真身,不必进食,但他不行,需要吃些东西,那变成根须的脚才能复原。 此处别无他物,只有些黑色藤果,他虽不喜,却也没有选择,只能将就吃一吃。 洞中到处都是尸骨,只有他周身这一处是干净的,当天夜里,我便在他脚边睡下了。 也不知怎的,明明没有真身,我却总还是会觉得冷,半夜里摸索到他的衣摆,便偷偷往自己身上拉,勉强取暖。 后来见他没反应,便更大胆地扯衣服过来,总算暖暖和和地睡着了。 翌日我醒来时,一睁眼就看见他正光着上半身坐着。 他看看自己光溜溜的身子又看看我,咬牙切齿地问道:「诛玉,你昨晚把本座怎么了!」 我连滚带爬地起来给他穿好衣服,手忙脚乱地,还不小心把他摸了个遍。 手感十分不错。 他压着气,耳朵红红,面有愠色,但到底还是顾及形象,没把我怎么着。 但我自个儿心虚,不敢再睡他脚边,捡来枯藤做了小窝,免得半夜里再起贼心去偷他衣裳。 过了几天,他见我这加害人比受害人还羞恼,像是发现什么了有趣的事,也不生气了,反倒时不时讥笑我两句。 洞中昏暗,他却总能知道时辰,精确到几时几刻,当然,他就是骗我,我也不能知道。 我急着出去,但他的脚恢复得极慢,许多日过去心里便有些急了。 「主人,你这脚还要多久才能恢复呢?」我坐在他脚下,很是发愁。 「你很急?」 我笑望着他,「替你急,总这般坐着不舒服,我心疼。」 「这可有意思,会半夜扒了我衣裳取暖的人,心疼我坐着不舒服。」 他一提这事,我便又想起了他秀色可餐的胸膛,咽了咽口水,深觉自己龌龊,脸便莫名红了。 他却觉得有意思,玩味地瞧着我笑,「诛玉,你脸红什么?」 「谁脸红了,热的。」 「热?」 他指了指自己快要露出的半个臂膀,「那就把本座的衣服撒开,又要被你扯掉了。」 我赶紧松了开,手忙脚乱地给他把衣服整理好。 我本就是斜向前侧着身子,站不稳,他不知怎的忽然往前凑了一下,几乎要碰着我的鼻头,惊得我踩了裙摆,扑在了他身上。 他下巴高高抬着,也没伸手扶我,问道:「怎么?这回还想睡在本座怀里?」 我一直在天宫,见过的人都十二分的正经,何曾被人这样调戏过,当即便脸热得要烧起来。 「谁要睡你怀里!」 我恼怒不已,气呼呼地站了起来,他瞧着我,一双狭长的眼睛里满是成功惹恼了我的得意,「胆小如鼠。」 洞中无事,他也就从我身上找点乐子了。 我气不打一处来,向来只有我调戏别人,哪有别人调戏我的。 我咬咬牙,一屁股坐在他腿上,在他惊诧的目光下环住他的脖子,眨眼道:「主人,你是在暗示我吗?」 他没想到我会突然坐下来,身子忽然僵住了,「你干什么?」 「你说我胆小如鼠,不就是嫌弃我不够主动吗?我好笨,刚刚都没听明白,来吧主人,不要怜惜我这朵娇花。」 「住手,你不要乱来!」他抓住我胡乱挠他胸膛的手,眼中有了一丝慌乱。 「哎呀这就抓我手了,你可真心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