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朗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里是藏不住的期待,那样炙热的目光看的我胸口一紧,恍惚间和记忆里逆光而立的少年重叠,美好的以为我们还在高中校园。 可湿透的衣衫和胸口的礼宾名牌却很快又让我清醒,现在不是高中。 坐在我面前的也不是当年那个偷看我排练的少年,而是傅总。 是在我上班第一天就把我当狗一样羞辱的傅总。 「因为我和别人好上了。」 我冷冷地说。 他也不出意外地生气了,骨头刚被接好,就被他拽着衣领拖了出去。 路都走不稳的我,就那样被他猛地从病床上拽下,狼狈地趴在地上任他拖行。 「喜欢和别人好是吧?」 「可以,赵锦思,你他妈真行。」 「来,游戏继续。」 就这样,距离我刚受伤只过去了不到一个小时,就重新回到马路上和他玩起了追逐游戏。 傅斯朗依旧大把大把撒着钱,我站不起来,只能在地上,一点一点爬行,一点一点去捡。 傅斯朗还真是学坏了。 我抽噎着,傅斯朗真是坏透了。 「你看那个人,好恶心啊……」 「她没有脸的吗?」 「这也太贱了吧……」 路过的行人对我指指点点,难听的咒骂钻进耳朵,我一点都不在意。 和我妈的命比起来,脸面算个屁。 可出乎意料的是,傅斯朗生气了,他猛地退回我身边,不由分说的把我塞进了车里。 「你很缺钱?」 他指尖发抖,整洁的袖口处露出一根根青筋。 「嗯。」 「为什么?」 傅斯朗皱着眉,车速开的极快,我捂着快要跳出来的心脏轻声说: 「你不需要知道。」 一个急刹车,我差点从座位上飞出来,傅斯朗看着惊魂未定的我,伸手指了指窗外。 「有在这的时候缺钱吗?」 我看过去,是一栋快要拆迁的烂尾楼。 那是傅思年以前的家,也是我们同居了半年的地方。 我和他挤在十几平的屋子里吃着酱油煮挂面,那时候的我以为,不会有比这更苦的日子了。 可后来,我一天打三份工,和我妈住在只能放下一张床的房间里,过着靠偷拿餐厅剩饭解决温饱时,我常常会笑话那时的自己。 原来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有。」 我点头,如实回答。 「赵锦思。」 傅斯朗看着我,眼眶发烫。 「告诉我,你大二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看向窗外,那栋烂尾楼在阴天的衬托下显得更加摇摇欲坠,过了许久,我才淡淡地说道,「没什么。」 「傅总,我该下班了。」 余光瞟见傅斯朗滚烫的眼神,我不自觉打了个冷战,他没说话,掉头飞驰在公路上。 是什么时候和傅斯朗住在这里的呢? 我突然这样想着,爬满裂纹的高楼渐渐模糊视线,那些晦涩的回忆在重逢的阴雨天涌上心头。 那是我们高考结束的夏天,我在一栋高档小区附近的胡同里见到了坐在地上发呆的傅斯朗。 那年我 18 岁,傅斯朗 21 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