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丰别墅。 卧室的光线柔和,却怎么都暖不进宋安安的心。 她靠着冰冷的墙,翻看着这五年来和傅景明的聊天记录。 其实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条,还都是她的报备和关心。 傅景明从来都是惜字如金,不愿多聊,有时候甚至不会回复。 她还是坚持了下来,哪怕清楚傅景明不喜欢自己。 她想,两人虽然做不到情深似海,却也能习惯彼此的存在变成家人,可怎么就演变成现在这样…… 苦涩的情绪在心头蔓延。 宋安安刚要起身,耳腔却嗡鸣了一瞬,传来微小刺痛。 她这才想起自己晚上还没吃抑制药,刚要起身去拿。 忽见窗外一道明光闪过。 宋安安走到窗边,就见傅景明和何若曦从出租车下来。 两人面对面站着,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好一会儿,何若曦才上车离去。 车辆缓缓驶离,傅景明却站在原地看了很久,才转身走回别墅。 宋安安走出卧室来到楼梯口时,傅景明正好进门。 一上一下,两人隔空相望,几乎同时开口。 “她送你回来的?” “你回来了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傅景明话音一顿,听出宋安安怪异的语气,剑眉微蹙,“你又想说什么?” “酒吧包厢,我看见了。”宋安安抓着栏杆的手微微收紧。 傅景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大冒险,借位而已。” 这番解释太坦然,让宋安安都感觉自己的质问都像是在无理取闹。 她看着男人深邃的眼,安慰着自己至少还有解释,习惯性的选择了退让。 忍下脑袋里涌上轻微眩晕感,宋安安转身刚要走。 却听见背后傅景明的低音再次响起:“剧本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宋安安脚步一顿,回想到剧本里被定义为插足的自己。 她回头看向走上楼的男人:“我拒绝。” 傅景明皱了皱眉:“若曦很认可你。” ‘何若曦’的名字在耳边一遍遍回响,如同魔音,好像怎么也消不掉。 她只觉得耳膜越来越痛,像是有针在扎,好不容易压下的情绪又再次翻涌上来。 宋安安垂于两边的手不由得攥紧:“你能不能不要提她?” 至少今天,她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 傅景明有些不耐:“你又无理取闹什么?!” 他话里的寒意侵袭全身,宋安安有些站不稳,她深吸了口气:“一直提她的人是你。” “所以呢?”傅景明扯了扯领口,黑眸泛着冷,“我们之间只是商业联姻,你闹成这样是想离婚吗?” 这一刻,宋安安脑海轰的一声,耳畔一片寂静。 傅景明好像还在说什么。 宋安安却只能看见他不断启合的薄唇,以及冷漠离去的背影。 客厅里,落地钟指针还在转动,摆轮摇晃,却死寂无声。 宋安安痴痴地站在原地,抬手抚上自己的耳廓,后知后觉—— 她好像……听不见了! 卧室里,宋安安呆滞坐在床边,没身在黑暗中。 时间一分一秒划过,骄阳升起,伴随着一声鸟鸣,打破了房间里的黑暗宁静。 宋安安这才发觉自己又能听见了。 她推开门走出房间,客厅里的一切都和昨晚傅景明离开时一样,就连玄关处摆放的鞋子,也没有任何移动。 昨晚,傅景明没有回来。结婚五年,这是第一次。 宋安安心不可遏制越发沉闷几分。 她深吸了口气,敛起情绪收拾出门去了医院。 医院办公室。 宋安安将昨晚突然失聪的情况告诉了医生。 医生听完,摇头叹息:“间歇性失聪是并发症,你的鼻咽癌恶化的十分严重,哪怕是动手术,成功的几率也非常渺茫。” 听到这话,哪怕宋安安早有心理准备,也还是忍不住揪紧了心。 在死亡前面,她做不到百分百镇定。 医生见她不说话,温声劝:“宋小姐,即使这样我还是希望你能坚持治疗,不要放弃。” 宋安安脸色苍白,许久才缓和了情绪:“谢谢,我会好好考虑。” 从诊室离开,她还有些恍惚。 室外,原本晴朗的好天气,不知何时乌云密布。 转瞬间骤雨倾盆,打在身上,冰凉刺骨。 宋安安没带伞,淋着雨继续往前走,脑海里不断回想起这些天和傅景明的争吵。 过去五年,他们两个人相敬如宾。 可现在,苦心经营的婚姻却变得如履薄冰,她不知道自己还能陪傅景明多久,他们又还能有多少新的回忆。 想到这儿,宋安安眼里蒙上层黯然,心里却好像想通了什么。 回到家。 宋安安先给助理打去了电话:“何若曦那个剧本,我接了。” 多可悲,她只能用这部影片试图去留下和傅景明的经历,哪怕自己在里面是一个恶毒配角。 电话那头,助理虽然疑惑宋安安突然转变的态度,但还是应下:“好的宋导,我马上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