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放在了床上。 他甚至能细心地替我将被子给掖好。 其实这几天,我都睡得不太好。 我好像已经忘了,上一次安安稳稳地睡着,是多久前的事了。 已经有人在我们去浴室的时候换好了新的床褥,没有沈延知的味道。 我居然比以前能更快地进入睡眠。 梦支离破碎的,高中时的场景如浪潮席卷而来。 最后,半梦半醒之间,我听见有人在我身旁说话。 好像是来打扫房间的,两道很年轻的女声。 「诶,你知道刚刚闯进会议室的女的是谁吗?」 「秦小姐啊,沈总的未婚妻。」 「啊?可她真的好没教养诶。」 「沈总宠着她呢……」 「为什么?我以前都没见过她这个未来的女主人……」 「听说,我只是听说啊,她是在几个礼拜前被找回来的。」 「因为,她和沈总的初恋情人特别像。」 「沈总追不上那个初恋情人,只好退而求其次咯……」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边烧得透红的火烧云正怀抱着霞光涌入室内。 身旁人翻动纸页的声音并不响,我一动,他就听见了。 额头被他拿手背轻靠了下。 「你发烧了。」 「早上为什么不喝牛奶?」 我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好难发出声音。 嗓子很痛,全身干涩而无力。 我只能通过摇头传达自己的意愿。 沈延知轻笑了一声,将我抱起来。 他换了身衣服,身上没有烟味了,有些细节他能在乎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知道我不喜欢烟味,他就从没在我面前抽过。 「我不喝牛奶了。」 当他将我抱进汽车后座时,最终我还是不顾嗓子的难受说出那句话。 他愣了一瞬。 有些被气笑了。 「你就偏要什么都跟我对着干吗?」 「……」 或许,他说的是对的。 或许,我就想看他气疯了然后丢掉我的样子。 可我懒得再说出一句话,只是重新缩回了座位上。 汽车缓缓启动,窗外的流云窜过。 天际不知名的红霞燃着,像是某一刻,可以烧到心上。 …… 沈延知带我回了家。 家里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我努力回想第一次见谢意柳是什么时候,却发现没有什么让我印象深刻的场面。 我只是觉得,我和她长得好像。 于是我就眼睁睁地看着,见到沈延知,沙发上的女孩猛地站起来扑向他。 长达半分钟的沉默里,沈延知一直愣在那里。 直到女孩额间的碎发蹭过他的脖颈,欢欢喜喜地喊他的名字。 「沈延知,我回来啦。」 …… 被他搂着的人依旧怔愣,还是我出声提醒。 「她说,她回来了。」 沈延知喉结滚动,半晌,声线干涩而生硬。 「你……回来了。」 我从没见过他这么失态的样子。 迷茫而……落魄。 后来女孩就住进了这栋别墅里。 她总是和沈延知形影不离。 有时候,我会想起那天在沈延知办公室里听到的谈话。 她们说,我是沈延知初恋情人的替代品。 可沈延知依旧没有打消要跟我结婚的打算。 只是,曾经晚餐是我和沈延知各坐在餐桌的两端,现在我们中间,多了个谢意柳。 谢意柳连上班都要跟着沈延知,她是那种很喜欢说话的女孩。 我不懂,沈延知的心上人都回来了。 如果我真刚巧是他喜欢的人的替代品,正主都回来了,他为什么不放我走? 还是,他想要把我放在身边,如同多年前般继续折磨我? …… 这些天,沈延知回家回得都很晚。 今天,他好像有些喝醉了。 我没见到谢意柳的身影,可沈延知有些衣衫不整。 领带散乱,额间的碎发被他随手撩起,客厅幽暗的光照得他皮肤冷白。 眉骨下他双目赤红。 一见到我,他轻笑了声。 「卿卿,你越来越不听我话了。」 我被他抵在沙发上,都这时候了,他还是扶了把我的腰,让我不至于磕到把手。 男人的眼色暗红,如一抹骇浪汹涌。 「沈延知,你的谢意柳呢?」 我仰着头问他,可他只是轻嗤了一声。 「被我弄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