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沈蕊欣依旧在叽叽喳喳,直到沈延知出声提醒。 「安静吃饭。」 她才停止折腾。 其实这顿饭吃得无比沉默,我本来就没什么胃口。 而且,总止不住地犯恶心。 吃完饭后,沈延知去接一个电话。 饭桌上就只有我和沈蕊欣。 我当然没心情待在那,可起身要走时,她忽然叫住了我。 我觉得头犯晕,看她也影影绰绰的。 她这才恍若露出爪牙般: 「秦子卿,你那些照片,我还留着呢。」 「现在我还忍不住时常拿出来回味一番,啧啧……」 「你知道你在照片里多下贱吗,你是不是天生就是做那啥的料?」 「就你,给我哥暖床都不配……」 她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我已经扬起桌上的茶壶泼向了她。 女人的尖叫声划破整座屋子,沈蕊欣精致的妆容被水漫开。 她的叫声,自然也引来了她哥。 「她拿水泼我!」 沈蕊欣沾染上哭腔的声线,我听得无比清晰。 沈延知就站在她身旁,安安静静地看着我。 「……」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以前沈延知再怎么刺激我,我都不会发这么大的火。 可这次,我却好像无法控制自己了。 我盯着沈蕊欣,一字一顿地说。 「你他妈才是贱……」 「……」 那大概是,几十秒的怔愣吧。 连沈蕊欣都停止了哭声。 直到我感到脸颊边火辣辣地疼,才后知后觉地拿舌尖顶着腮帮。 我承认,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沈延知扇了我一巴掌。 就因为我说了他妹妹一句坏话。 我抬头看他,微微睁大眼眸,可是我还是看不清,吊灯的光太强烈了。 沈延知愣住的时间比我还长。 而后他慌神般喊我的名字。 我好像听不见了。 我也不想听见。 我拿起桌上切水果的餐刀,刺向了自己的腹部。 可笑的是,在这之前,我仍存有万分之一的想法。 想沈延知能成为我肚子里孩子的爸爸。 好像躺在病床上最常听见的。 就是蝉鸣的欢闹声。 一望无际的白色的窗沿,干净到没有一丝尘埃的天花板。 点滴自吊瓶垂落,手腕上的滞留针如一支刺进血骨里的刺。 我记不清躺在病床上多少天了,也记不清到底有多少人看过我。 窗边的医生或者护士,男男女女,某一刻,我好像什么也听不见了。 记忆里破碎如浪潮中的梦,被沈延知和他妹妹所欺负的场景,有时一遍遍在梦中滚动。 我忘了我本就身处深渊,却寄希望于通过恶魔解脱。 原来我真的会耽于沈延知的温柔,原来我居然会在某一刻觉得他不是他了。 肚子疼了好几天,手术缝合的针痕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怖。 某一天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觉,血管里插着的滞留针成了个很突兀的存在。 我拿手摁了摁,医生说因为针管是软管,所以可以放置在血管里很久。 可它停留在那里,很难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