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罪臣之女,被小侯爷买回家当粗使丫鬟。 他待我极差,好在吃穿上不会克扣。 小侯爷在朝堂上拒绝了皇帝的赐婚,说他不喜欢我。 后来,我们生了孩子,他成了坊间著名的惧内将军。 那年,父亲因太子谋反一案获罪,我被罚流放。 和我一起流放的,还有太子伴读谢庭益。 谢庭益是詹北侯最小的儿子。 詹北侯战功赫赫,谢庭益虽因太子的事受到牵连,押送的官差却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我不一样,父亲倒台,我没有任何靠山。 出了京城,几个官差看我的眼神越发露骨猥琐。 那晚,他们终于忍不住对我下手,我转身逃跑,带着脚镣我跑不远,只好撞开了隔壁谢庭益的房门。 我钻进他被窝,小声恳求他,「救救我......」 我父亲是太子太傅,说起来也算是谢庭益的老师,父亲曾说起过谢庭益,说他桀骜不驯,目无尊卑,更别说尊师重道。 可现在,他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我唯有紧紧抓住他。 他翻个身,目光带有侵略性,「你想跟我睡?」 失身于一人总比被一群人凌辱好。 我抱紧谢庭益的脖子,点头,「嗯。」 他把我的头推开,「睡觉不要乱动。」 我松了一口气,他说的睡,真的只是睡觉而已。 此后我跟他同吃同住,他在那些官差面前毫不避讳地搂着我的腰。 官差们见状不敢再对我动什么心思,反而冷脸嘱咐我,好好伺候世子爷。 边塞路途遥远,我一个养尊处优的太傅嫡女,学着每日给谢庭益端茶递水,锤背捏肩,洗衣暖床。 谢庭益为人清冷寡淡,看着不好相处,好在他并不挑剔,有一次洗脚水放烫了,把他脚烫红了,他也只是蹙紧了眉头,并没有责怪我。 也没我爹说的那么讨人厌嘛! 这样的日子过了十几天,塞北詹北侯又打了胜仗的消息传遍民间。 从街上路过,听人们谈起这令人振奋的消息时,我观察着谢庭益的表情,他勾唇浅笑了一下。 晚上给谢庭益宽衣时,他勾着我的下巴,眼眸染红,「我不是柳下惠,更没什么高风亮节,我可没答应你一路上不碰你......」 说完,他的吻落下来。 我身体不自觉地瑟缩,颤栗,「世,世子......」 他把我抵到床边,倾身压下,我们两个人的脚镣碰撞到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一夜这种声音一直伴随着我,在我脑海中形成难以磨灭的印记。 行走三月到了旬阳关,只见满目荒凉,寒风割面而来。 官差解开我们手脚上的铁链,我和谢庭益并肩而立,看向远方孤烟落日。 这是我们此后要生存的地方。 还没等我们在旬阳关落脚,谢庭益收到京城的飞鸽传书,京城发生政变,被囚禁在东宫的太子绝地反击,夺得帝位,新帝登基,大赦天下。 我和谢庭益不再是戴罪之身。 谢庭益要去塞北找詹北侯,而我,无处可去。 娘在爹被抓的那天哭喊着阻拦羽林军,被羽林军刺死在我家中。 爹爹和哥哥没等来太子登基的日子,在我流放前就因为受不了酷刑,死于狱中。 天大地大,世上已经没了我的亲人。 谢庭益问我愿不愿意跟他走,我摇摇头。 跟着他做什么呢?做一个陪床婢女? 我不愿。 「那你要去哪,我送你。」 我思索片刻,跟他说了个地方。 他将我放在江南我姨娘家门口,打马而去。 我目送他远离,他的身影消失在寒烟薄暮中,始终未回头看我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