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好像响起了一阵闷雷。 雨势骤然变大,雨点打在窗子上噼里啪啦的响,沉闷而又热闹。 黎初月看着眼前的薄骁闻,忽然想起来,大学刚毕业那会儿,她妈意外过世,她整个人浑浑噩噩,葬礼都是薄骁闻帮她办的。 其实那时候的薄骁闻是对她最好的,在他创业最开始,她的工作也很艰难。 两人最穷的时候,一起连着啃了两个月的白馒头,吃到后来看见馒头都想吐。 可是黎初月永远记得,那一年她过生日,薄骁闻用身上仅剩的几块钱买了把面,亲手给她做了碗长寿面。 她不知道那时候薄骁闻是不是爱她的,但,最艰难的日子,是他们彼此扶持着一路走过来才有了今天。 薄骁闻从来没有说过喜欢她,他们走到一起,到后来像模像样地谈起恋爱,都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 他们认识二十几年,在一起相互陪伴的日子比彼此至亲的人还要长久。 所以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薄骁闻会这样抛下她。 黎初月不自觉收紧五指,指节攥得泛白,眼眶通红:“我不会分手!” 薄骁闻却从西装口袋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到她跟前。 “黎初月,当初你给了我二十万,现在这里有两千万,百倍奉还,够了吗?” 百倍奉还,够了吗? 看着那张银行卡,黎初月眼里忽然聚集了水气。 她透过雾气看着薄骁闻漠然而不耐的脸,心底是喷薄的痛苦和绝望。 她抖着声音问:“薄骁闻,你真的没有心吗?” 闻言,薄骁闻一下皱起眉头,脸上多了一丝冷意:“要么要钱,要么一无所有,你自己选!” 说完,他把银行卡扔在桌上,转身离开。 他固然是欠了她黎初月的,可以说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薄骁闻。 但是他也很清醒,他不想用自己的一生,甚至前途去补偿这个女人! “嘭——”门被他狠狠带上,一阵冷风扑了进来。 黎初月拿起桌上的银行卡,踉跄着追了出去,可薄骁闻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 她一时恍然,漫无目的的到处走,不知不觉地到了方辞西的病房前。 她怔怔站在门口,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 “还是蒋璐姐姐好,大方又漂亮,不像那个黎初月,小家子气。”方辞西的声音尖利又谄媚。 蒋璐声音带笑:“你这样说,要是她听到可是会伤心的。” 方辞西哼了一声:“那又怎样,我只想蒋璐姐姐你当我嫂子。” 像被人彻头泼了一盆凉水,黎初月感觉自己浑身凉透。 从前,她觉得方辞西只是性格乖张,可原来,她跟薄骁闻一样,薄情冷肺。 她忙着工作还每天细心竭力地照顾她,却是这样的结果。 黎初月默然转身离开。 孤零零坐在病房外的走廊边,面前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能为她停留, 痛苦,孤独像潮水一般席卷,将她包围。 那银行卡在在她手里被捏得变形,又被丢进垃圾桶。 病房里。 蒋璐已经有些不耐陪薄骁闻的蠢妹妹了,这时,她的电话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她急忙说:“辞西,好好休息,我下次再来看你。” 从病房出来后,她才接通电话。 那边传来她养父身边助理的声音:“小姐,我们查到大小姐的下落了。” 大小姐——是养父宋振庭那个被前妻带走的亲生女儿! 她陡然脸色大变:“是谁?” “是“红刊”的金牌律师黎初月。” 蒋璐攥住了手机,心里一阵慌乱。 要是黎初月这个亲生女儿回来了,哪里还有她这个养女的位置,到时候,宋家的财产岂不是都会被夺走了! 她脸色一沉,声音带狠:“给你五百万,这件事,不许告诉我爸!” …… 下了好几天的雨终于停了下来,天空难得有一点晴朗的兆头。 黎初月独自一人准备出院。 这几天,薄骁闻再没来看过她,甚至连一声问候也没有。 二十多年,她在薄骁闻心里似乎轻若尘埃。 “嗡——” 正这时,手机震动起来。 她刚接通电话,就听见杜禹泽急切的声音:“安,你名下那公司出事了,员工都被辞退,现在已经人去楼空了!” 黎初月一下愣在了原地,脑子一瞬间空白:“什么意思?” 杜禹泽又道:“公司税务出了问题,薄骁闻早就把财产转移了,你是公司法人,出了事,你是要坐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