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给园里请了一天假,然后张新竹带着我,到药房买了一堆药打成粉,还有卖香火的地方,买了一堆东西。 更甚至特意到一个阿姨家里,抓了一只自家养的、刚开嗓的雄鸡。 中午随便在一个小餐馆吃了碗面,他居然还去旁边奶茶店,给我点了杯姜汁红糖的糖水。 然后也没等到晚上,开车到市里以前的防空洞最底下,他直接将一堆药粉和香灰,全部倒在一个瓷盆里,将那只雄鸡杀了,把鸡血接在那盆里。 又掏笔,调着朱砂画了一张符。 他画的时候,飞龙走凤,一笔呵成,还真的没看出来。 「你左手是不是都扎针放了血?将手指全部划开,把手躺放在里面来!」张新竹把那张符纸往鸡血上一放,朝我道:「快点!」 我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可看张新竹再也没了原先嘻嘻哈哈的样子,也不敢耽搁,将手伸过去。 他看了一眼,从袋子里又掏出一把折叠的水果刀,拉着我的手,捏着掌心,看了看我,抿嘴勉强的笑了笑:「别怕,有我呢。」 「我不怕痛的。」我看着他的笑,突然发现有点好笑。 张新竹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又嘻嘻的笑了笑,下手却很利落,哗哗的就将我五指全部割开。 口子不深,但有着血水渗出来。 他直接拉着我的手,放在那瓷盆染着血的朱砂符上,同时右手顺着我肩周,单手掐着什么,顺着胳膊往下点。 我开始感觉没什么,但随着他往下点,左手那种异物感刺痛感,又来了。 这次不只一下下,而是好像整个左手都有什么在扎痛着。 其实我不算个怕痛的人,看打针,眼睛都不扎的,这会在这阴冷的防空洞,痛得汗水直流。 整条左胳膊都在发着麻,就好像最近睡到半夜麻痛醒的那种。 张新竹也一直顺着我胳膊往下拉着什么。 慢慢的,我感觉左胳膊都不是我自己的了。 强忍着痛,看着那已经被血水淹没掌心的左手,指尖的血水顺着手指慢慢朝下流,都流到透过那张朱砂符渗上来混着药的鸡血上。 我看着那一条条血水,眼前突然闪过我妈划开黄鳝放血时的样子。 扭头问张新竹:「要多久啊?」 张新竹却瞥了我一眼,给了一个不要出声的眼色,跟着紧盯着我左中指的伤口。 我第一晚被扎的就是左中指,也就是那里感觉被嘬了一下。 这会张新竹盯着没动,让我也不由的盯着。 没一会,在刺眼的灯光下,只见划开透着红肉的伤口处,好像有一条头发粗细的白东西,慢慢的从伤口里钻了出来。 那东西就像以前看记录片里,那种青蛙腿里白色的寄生虫,那东西好像探着个头在伤口处,左右搭了搭,似乎在寻找什么。 然后顺着我手指,慢慢拉着身体,从我划开的指腹中爬了出来,顺着血水,往下爬。 就在它爬出来后,我这才发现,这就像一条极细,却没有皮的蛇! 我看着自己伤口里,有一条细如发丝,剥了皮、惨白如同寄生虫的蛇,爬出来。 立马感觉全身鸡皮疙瘩全总涌了出来,整个人都发着麻,看着那东西在我手指上爬,就算胆大如我,也恨不得跳起来,用力甩,将这东西甩掉。 张新竹明显感觉到我的变化,左手立马紧抠着的手腕,强行压在那瓷瓶里。 伸着右手紧搂着我肩膀,将我强行了搂在怀里,还转手捂着我眼睛,在我耳边轻声道:「别看就好了,不要动。」 可不看,那种湿黏的蠕动感,越发的清晰。 更甚至,我还能感觉,有什么慢慢从指腹的伤口中又爬了出来,伤口微微刺痛,带着一种抽离感。 我再也不敢看了,紧紧揪着张新竹的衣角,咬着牙,一遍遍的背着考教师职格证要背诵的内容,来分散注意力。 可背着背着,手上那种爬动感就更强了。 像极了小时候,我怕黄鳝,我妈要片黄鳝吃,让我给她抓,递给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