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懒得理他。 可是每一天每一天,宋有星的身体状况都在渐渐恶化。 他开始走不了路,在我面前咳血,或者猛地晕倒。 最后,宋有星还是住进了沈延知安排的病房。 他的身体却每况愈下。 六月下了好几场暴雨,而在倾盆而下的某一天傍晚。 在找不到夕阳和晚霞残红的傍晚,宋有星走了。 人生总是有很多别离,那天早晨,他还跟我约好去看听月公园的海棠花。 宋有星对我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明明我和他才认识不久。 明明我不该生气也不该难过。 明明我早已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其实那天我没哭,只是在他的病房里坐了很久。 我只是失去了最后一个可以失去的人。 仅此而已。 …… 「你看,你又只剩我了。」 天忽然在宋有星离开的第三天放了晴,沈延知依靠着房门,将牛奶递给我。 他穿着黑色的风衣,他这人总是这样,外表看来衣冠楚楚。 谁知道内里腐烂成了什么样。 男人低垂着眼看我把牛奶一点一点喝掉,然后抬手习惯性地想揉我头。 被我躲过了。 其实仔细看,沈延知眼尾也有一颗痣。 漆黑的双眸恍若浪潮将我吞噬,我盯着他看。 他知道宋有星死了吗?宋有星的死,跟他有关吗? 淅淅沥沥的太阳雨,揉进了室内。 男人低头看了我片刻,而后吻我。 我讨厌被他熟知的身体,讨厌被他手掌蹭过时残存的温度。 唇齿厮磨,心脏如擂鼓般在耳畔响个不停。 「沈延知,我会带你下地狱。」 「我已经在地狱之中了,秦小姐。」 我和沈延知结婚,获得了一众亲朋好友假惺惺的祝福。 他变得无比纵容我,不管我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 我只是随口说了句天太热,他就带我去了地球另一边的新西兰。 那里确实有终年不化的雪山,而且正处冬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