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从脚底蔓延上来,仿佛抽走了她浑身的血液,让许芊芊整个人都动弹不了,也说不出话。 傅父见她这模样,那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几岁一般。 他不再问了。 可许芊芊的眼泪却刹那落了下来。 “先把这个孩子的尸首收敛了吧,总不能放在这里让她受冻,也太可怜了。” 闻言,许芊芊看着地上银杏的尸体。 心口又如刀割般疼起来。 她掏出帕子,替银杏一点点擦净脸上的血迹,哽咽道:“她生前最喜欢装扮了,我得替她换身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黄泉路上,也要漂亮离开的。 替银杏收敛完。 她仰头半晌,道:“爹,我带你去看看师兄吧。” 凉山上,一座矮矮的坟茔前。 简陋的木牌上写着“谢知行”,傅父反复抚摸着那木牌上的字迹,佝偻的背影带着说不出的苍凉。 这世上,最悲惨的事之一,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满是皱纹的手颤抖着伸向腰际,解下酒葫芦,给坟前倒了些许。 “知行啊,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许芊芊看着那两座并排的坟墓,眼里空空的。 寒风冷吹得她的衣袍翩飞,宽大衣衫下的身躯已十分瘦弱,可她却已经感觉不到任何寒冷。 有什么冷比得上心里的冷呢? 一口黑血吐在雪白的雪地上,像是朵黑色的花。 傅父见状一震,立马抓着许芊芊的手腕替她把脉。 片刻后,傅父震惊地看向她。 就连得知谢知行死讯时也没有落泪的老人,却在此时红了眼眶。 “儿啊,你……” 许芊芊认命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露出了一个笑来。 “爹,我想回家了。” 傅父用衣袖擦着眼里的泪:“好,好,爹带你回家。” 他最后摸了摸那木牌上的字迹:“知行,师父知道你最听话。等安顿好你师妹,师父再来接你一起回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