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黎脸色白了几分,五指紧紧攥着腿上的棉被。 苏圣寒皱起了眉头,多年的相处,他深知曲黎此刻心情不好。 这个女人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会叫自己大帅。 “明年就不送了,以后想要什么你从账房拨钱,自己去买。” 苏圣寒动了动薄唇,脱下身上的军大衣,便进了内房。 明年,他连敷衍的心,都没了。 曲黎看着他的背影,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小声喃呢:“我恐怕……撑不到明年这时候了……” 她和苏圣寒,终究是熬不过这七年之痒。 她正想着,胸口又隐隐泛疼,连气都喘不过来。 曲黎拿出袖口的枣红手帕,一边堵住鼻孔一边微微仰头。 这样的动作,一气呵成。 不一会儿,温热的血腥味充斥整个鼻腔,那枣红手帕上却看不到任何血迹。 大夫说过,血流得越频繁,病情就越难治。 曲黎不想出国,她舍不得苏圣寒。 她怕自己离开了北城,这北帅府的大帅夫人就易主了。 尽管苏圣寒的心已经不在她身上,可他并没忘记自己是他年少时用八抬大轿取回来的结发妻。 活太久,却没了他的陪伴,那有什么意思? 待鼻腔的血止住,曲黎回到内房,合衣躺在苏圣寒身侧。 她像往常一样,抬起胳膊轻轻揽住他健硕的腰肢,将头埋在他后颈中。 “阿寒,你好久都没抱着我睡了……”曲黎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 “下次吧,我累了。”苏圣寒将她的手挪开,然后往床边微微挪了挪。 凉意蔓延至曲黎全身,她看着他的后脑勺,眼底泛起一层薄雾。 每次都是这句话,她还能等多少个下一次? 她想要的,只是他的一个拥抱而已…… 第二天一早,曲黎醒来,床上已经没了苏圣寒。 只有身侧冰凉微皱的床单证明那个男人昨夜来过。 曲黎吃了药,拿着细小毛笔抄写心经。 “啪嗒” 刚落笔没几行字,滚热的鲜血毫无征兆地从鼻腔落在了绢纸上,涌成朵朵梅花。 “夫人!”丫鬟小七吓坏了,急忙找手帕给曲黎止血。 慌张中,她打翻了昨夜苏圣寒拿过来的锦盒,看到了那梅花手帕。 小七想都没多想,拿着手帕直接放到了曲黎鼻翼下。 “给我烧了它!”曲黎将手帕甩到地上,眼底是夹杂着痛楚的愤怒。 小七战战兢兢地将火炉端了过来,曲黎弯腰捡起,没有任何犹豫地扔了进去。 顿时,火花四溅,一股黑烟腾腾上升。 “你烧给谁看?”苏圣寒的声音从门口飘了进来,怒气沉沉。 曲黎被那烟呛得直咳嗽,根本无暇搭理苏圣寒。 在外面顺风顺水的苏圣寒何曾受过人忽视,火气上头直接拽着曲黎胳膊,逼迫她直视自己。 只是这一看,却让他愣住。 “怎么流鼻血了?”苏圣寒的语气带着一丝慌张,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夫人她……”小七忍不住想开口。 曲黎一个冷眼警告她闭上嘴,然后漠然开口:“上火而已。” 苏圣寒看着曲黎这寡淡的表情,心情变得烦躁。 “上个火就流鼻血,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娇弱了?”他的语气带着训斥。 曲黎穷苦人家出生,在苏圣寒还没做大帅前,扛得起大米捕得了鱼,她在他眼底,一直是个强悍的女汉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