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医又叹气,「老夫好多年没见过殿下了,方才一诊脉,才发现他内里耗损得太厉害,一副破破烂烂的身子,叫人担心,又很生气。这样不爱惜自己的,就见过他一个。」 我,「您一直待在老家,他九岁以后的事情,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林太医倒也没有隐瞒,「老夫好几次把暗卫头领从鬼门关拉回来,于他也算有些恩情,让他偶尔写信知会一下殿下的情况,也不是难事。」 默了一会,我问出了最关心的一件事,「那他……容妄,是怎么伪装成容钰的?」 我一颗心提起来,等着老太医的解答。 但他却说:「老夫也是刚刚,才发现太子竟是殿下伪装的,在太医院多年,少听少问习惯了,老夫便也没了解内情。这,姜姑娘还得问殿下他自己。」 难怪那时老太医语气那么不客气,临走还深深看了容妄一眼,原来是认出了故人。 也难怪宴席上皇后神情那样憔悴,不是因为贵妃得宠,而是因为知道了容钰的死讯,太子吐血她也漠不关心,恐怕她早一步发现了容妄身份。 我是第三个,知道他是容妄的人。 回到相府时恍如隔世,我脑子有点乱,正纠结要不要与父亲通个气。 老太医倒是自在得很,吐完一个惊天大秘密后,哼着小曲儿去和我祖父道了别,在京城买了个小宅子,打算长住了 还让我代笔,说我字更好看,给老家的妻儿写了封信,说被一条反复重伤的毒蛇缠住了,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去,记得帮他喂乌龟。 我不太敢下笔,「这样隐晦的说法……他们看得懂吗?」 老太医挥挥手,「那些都不是重点,看不懂就看不懂,重点是要帮老夫喂小乌龟,那养好了可是能给老夫送终的宠物。」 他说,他先帮殿下送终,小乌龟帮他送终,优秀的安排。 我顿了会,提笔照他念的写了下去。 恰好是老太医搬去新宅子那天,我爹告诉我一个消息。 皇上给晟王赐婚了。 说完,我爹还没解释清楚,就忍不住幸灾乐祸笑起来,「赐的是他和张家那个女儿。」 张家有个愁嫁的女儿,肥胖貌丑,性格泼辣,快双十年纪了,还没找到夫家,门当户对的看不上她,家世低的她看不上。 我爹说完抚掌大笑。 「许是皇上下旨时还没醒酒。」 都快两天了,泡在酒里也该醒了。 我直觉是容妄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