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脚步缓缓顿住,却还是不敢面对那个人。 许宸川走到她身后:“我当时看见你,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不敢相认。可确确实实是你,尔晚。” 她在捡垃圾。 而且,动作熟练,不像是第一次。 “尔晚......你怎么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许宸川问道,“这些年,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曾经那样明媚的女孩子,光芒万丈,彬彬有礼,是他的梦中情人。 如今,她身上多了一层疲惫和沧桑。 “你认错人了。”温尔晚低着头。 “不,是你,化成灰我也认得你!” 她嘲讽的笑了,猛然转过身:“对,我是温尔晚,是你许少爷曾经的未婚妻!但是现在,我们毫无关系,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曾经,许宸川和温尔晚是定下婚约的。 但是温家出事之后,许家立刻单方面毁掉婚约,并且为了撇清关系,迅速的将许宸川送往国外。 那段时间,正是温尔晚人生中最难熬的日子。 她在监狱、医院、警察局来回跑,多么需要一个人能够给她帮助。 那个人,应该是许宸川的。 可是她打不通他的电话,找不到他的人,许家的大门关得死死的,保安推她,赶她......墙倒众人推。 “不是的,尔晚,你听我解释,”许宸川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出国是我爸的决定。他说,让我好好历练,事业有成再迎娶你。为了给你更好的生活,我才会答应出国的!” “出国就可以不接电话?就如同人间蒸发一样?连跟我说一声的时间都没有?” “当时情况......” “够了,”温尔晚打断他,“我不想再听,都过去了。” 她对许宸川早就彻底失望,温尔晚挥开他的手,转身要走。 “尔晚!” “别跟过来!”她吼道,“我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你!” 许宸川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在自己视线里。 “许总,您跟慕总约好的时间快到了,”助理在旁边提醒。 “好。你去帮我查一件事,温尔晚这两年,究竟经历了什么。” “是,许总。” 温尔晚赶到慕氏,就听见范嘉说道:“太太啊您总算现身了,慕总正找你呢!” “我马上进去。” 总裁办公室里,慕言深慵懒的靠在椅背上,不停打量着她。 温尔晚被他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有事吗......” “衣服脱了。” 她一惊:“什......什么?” “要我重复一遍?还是,我亲手来脱?” 不清楚他要做什么,咬咬唇,温尔晚解开衣扣,缓缓的将上衣脱下。 “转过身去。” 她照做。 白嫩的后背上,一条长长的血痕从肩膀蜿蜒到腰部,看起来触目惊心。 温尔晚不自觉颤了颤,肌肤上起了细细的鸡皮疙瘩。 “非要受这皮肉之苦?”慕言深走过来,带着薄茧的指尖落在伤口处,“你这个女人,是分不清好坏吗?” “士可杀,不可辱。” “真是有骨气。”他冷笑,“不知道这一次你撑过去了,下一次呢?” 温尔晚回答:“慕言深,比起虐待我的身体,其实你更想将我的自尊,骄傲,统统踩在脚底下吧......” “没错!精神上的折磨才是折磨!” 他的指尖微微用力,陷进刚结痂的伤口里,疼得温尔晚浑身一激灵。 “不要去招惹苏芙珊,她说什么你都受着,”慕言深警告道,“听到了吗!” “听到了。” 门口响起敲门声:“慕总,您约的客户到了。” “进。” 他抓起衣服往温尔晚脸上一扔:“滚进去穿好。” 她匆匆的跑进休息室。 这是连接着办公室的私人场所,十分隐秘,东西也应有尽有。 温尔晚翻了翻,找到了医药箱,心里一喜。 她可以擦药了,还不花钱。 外面,慕言深架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着走进来的许宸川。 “慕总,久仰,”许宸川客气喊道,“为了合作,这次我是带着满满的诚意来谈。” “坐。” 慕氏集团拥有众多产业,而珠宝是其中一项支柱行业,每年为慕氏带来上百亿的利润。 全国顶级的宝石原料,都出自慕氏。 而现在,慕言深不仅仅局限于珠宝原料的供货,而是想成立珠宝品牌,直面消费者。 而许氏公司,拥有知名的珠宝品牌—— “梵润”, 许宸川拿出一叠画稿:“慕总想利用自身资源,成立珠宝品牌,那么必然需要顶尖的珠宝设计师。这是‘梵润’每年销量最好的珠宝款式,请慕总过目。” 他想和慕言深合作。 他出设计,出品牌影响力,慕言深提供资源,流量还有珠宝原料的供给。 谁都想和慕氏合作,一旦傍上,利润必定翻倍增长! 许宸川刚回国接受许氏公司,希望通过这一次做出成绩,让父亲和董事会都认可他。 慕言深接过。 办公室里十分安静,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 休息室里,上完药的温尔晚拎起医药箱,准备放回原地,结果手一滑没拿稳,箱子掉了。 “砰——”东西散落一地。 这么大的声音,许宸川也听到了。 可慕言深却跟没事人一样,继续看着珠宝设计图。 “慕总,”许宸川忍不住提醒道,“这声音是......怎么回事?” 他云淡风轻的回答:“没什么,老鼠罢了。” 温尔晚愣了两秒,飞快的蹲下开始收拾,又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老鼠有点猖狂啊。”许宸川咳了咳,“慕总可以买个捕鼠夹。” 慕言深挑了挑眉:“好主意。” 惊魂未定的温尔晚重新把医药箱放回远处,捂着自己咚咚跳的心口。 待了十几分钟,她没听见外面有声音。 “应该可以出去了吧......”她自言自语,“看看情况。” 温尔晚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慢慢的推开一条门缝往外看去。 这个角度看不到会客区。 她又把门推开了一点点,探出半个头,往右边看了看,没人。 再往左边一看...... 一片黑色西装的衣角,落入视线。 温尔晚慢慢抬头,就见慕言深似笑非笑的勾着唇角:“在看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