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转醒,鼻尖钻入的刺鼻的消毒水味让她微微皱眉。 第十五章 我的位置 沈承砚连忙上前将洛安从病床上扶了起来,他哑着嗓音关切的问道:“渴不渴?” 洛安好半天才适应病房里刺目的阳光,她张了张有些干裂的唇,迷迷糊糊的回:“有点。” 一旁的林曼双眸微红,她扑在洛安的病床前,声音带着哭腔的喊了一声:“姐,你终于醒了。” 沈承砚接了一杯保温壶中的水,然后递给了洛安。 洛安这才仰头看着眼前的沈承砚,这是她最近离他更近的一次了。 长长的殪崋睫毛轻闪,她垂眸看着眼前的保温杯,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钻入鼻尖,她苦涩地笑了笑。 她想起自己的世锦赛的训练,完全依靠着自己的能力编排舞蹈。 那段孤寂的时光,早已让她的心就像冰场一般,冷的刺骨。 而他们之间那没有说出口的爱,也很早就被掩埋。 她伸手接过了他手中的杯子,扯了扯干涩的嘴唇:“谢谢。” 沈承砚感受着洛安像对待陌生人的态度,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他知道洛安态度的转变全都是因为自己。 沈承砚想着自己这段日子做的事情,才明白自己一开始就错的彻底。 他不该硬逼着洛安退役。 洛安喝完了杯中的水,她这才抬眸看着趴在身上的林曼,她拍了拍林曼的背安慰道:“我这不是醒了吗?” 林曼缓缓抬起头,踌躇着开了口:“姐,你拿到世锦赛的金牌了,你打破记录了!” 林曼说着说着就笑了,她亲昵的挽着洛安的胳膊,望着洛安惨白的脸色,她咬了咬下唇,心中溢出一抹心疼。 她的姐姐,为了那块金牌受了无数的苦,好在终于给洛安的花滑生涯画上了完好的句点。 洛安无声的拍打着林曼的肩膀,强扯出一抹笑:“那样就好。” 她长长松了一口气,自己没日没夜的训练和编舞,在这一刻都觉得值得。 沈承砚站在病床前,目光灼灼的盯着眼前的洛安,她终于还是做到了…… 洛安像是想到了什么,看着眼前的沈承砚,鼻尖是他身上的香味,她张了张唇瓣:“陆教练,过一阵子我让林曼把我在俱乐部的东西都拿回来,毕竟已经退役了。” 沈承砚怔了半晌,过了许久他上前攥着洛安的手,却在触手那一片的冰凉,微微皱眉:“怎么这么凉?” 洛安望着一旁输液的药瓶,想起以前的他总会将速度调到自己舒服的程度,一颗心仿佛被人研磨一般,疼痛难忍。 她恍惚间想起以前的沈承砚。 那时候的他就连自己受了点小伤,都能知道,而如今…… 已经七年了,他成为自己的教练已经七年了。 洛安一直觉得他们两个人只差一步就能在一起了,可…… 沈承砚自然听见了她那句冷漠的话,他垂下了眼眸,什么时候两人之间竟然那样生分了。 他的心口涌现出一丝慌乱,他自然而然的调慢了药水,然后握住了洛安的手说:“虽然你退役了,可你的东西还不急。” 洛安缓缓抽出了自己的手哑着嗓音说:“还是拿回来比较好,毕竟俱乐部也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 第十六章 不必了 弥漫着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陷入了一时冷寂。 林曼闻言什么也没说,只是抬头看看洛安沉默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姐,我去找医生了。” 林曼说完深深的看了一眼洛安身侧的沈承砚,转身走出了病房。 洛安看着林曼娇小的背影,呼出了一口浊气。 她如何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她比谁的明白,自己的身体早就已经是强弩之末。 沈承砚直到林曼的身影消失在了病房,才握住了洛安的手说:“俱乐部永远都有你的位置。” 说完他掏出手机想要给俱乐部那边打电话,却被一双瘦弱的手按住了手机。 洛安摇了摇头说:“我已经拟好了解约书了,既然你说LJ了要解约,自然不会还待在俱乐部里,再说我这幅样子,也无法滑了。” 说完她的眼底氤氲着一滩雾气,她如何不想留在俱乐部,可自己也许再也不能花滑了。 她的目光落在现在都毫无知觉的脚踝,呼出一口浊气,这像不像因祸得福? 林曼很快跟在医生的身后进来了病房。 林曼神情复杂的看向病床前的洛安,而后者脸上勾起一抹轻松的笑。 医生检查完洛安的身体,最终叹了一口气:“她用了太多止痛药了,现在她的腿早已经有些骨头已经坏死,以后只能坐轮椅了,更何况她还有癌细胞扩散。” 医生的话犹如一个当头棒喝,敲散了沈承砚心中微弱的希望。 医生看着洛安脸上浅浅的笑意,才缓缓开口:“现在她只能延缓病情进程了,保守估计,她只有四个月的时间了。” 林曼眼眶瞬间红了一圈,即使自己做好了准备,可如今她始终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沈承砚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垂着的手紧握着拳头,哑着嗓音开口:“谢谢医生了。” 医生闻言只是叹了一口气,看着病床上苍白着一张脸的洛安喃声道:“真是可惜了。” 沈承砚送医生离开了病房。 洛安只是垂眸看着病床上毫无知觉的双腿,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她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了。 她喃声开口道:“曼儿,姐姐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我只想做一些以前都没有做过的事情了。” 林曼趴在病床前,仰头撞进洛安温柔似水的眸子里,她的眼圈霎时红了。 她知道自己姐姐一直以来为了花滑付出了很多,为了保持高强度的训练,洛安一直控制着自己的体重。 明明曾经是一个很喜欢美食的人,可如今直到洛安25岁,都没能尝试过美食。 她干哑着嗓音开口:“姐姐,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做到。” 洛安抬眸看向窗外皑皑的白雪温和的说:“曼儿,我想去看看冰灯节。” 林曼眼尾瞧见了洛安脸上期待的神色,她不忍心的说:“姐姐,冰灯节还有一个月。” 洛安眼睛里的亮光一寸寸消逝,她惨白着一张脸轻咬唇瓣:“那好吧。” 沈承砚推开门走了进来,他闻言心中悄悄记下,他深吸了一口气:“我会带你去看的。” 他的话语里有着自己都未曾注意的认真,他的一双黑眸紧紧盯着洛安。 洛安闻言只是有一瞬间的迟疑,她缓缓摇了摇头:“不必了。” 第十七章 薄情 沈承砚垂眸看着洛安苍白的脸,他听见洛安近乎冷淡的语气,心脏仿若被狠狠刺痛。 林曼却冷笑一声,讥讽道:“冰灯节还有一个月,陆教练还是不要说大话的好!” 沈承砚吹着的手紧紧握紧,他一双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林曼,语气里有着认真:“我从来不说大话。” 林曼却只是冷冷睨了一眼他,然后握着洛安的手说:“姐姐别听他的,一个月以后我一定带姐姐去看。” 洛安惊诧于沈承砚的话,闻言只是垂下眼睫,摸了摸林曼的脸颊温柔的说:“好,姐姐信你。” 沈承砚见洛安的话里全然没有提起自己的模样,心口一痛。 他看着病床上脸颊几乎有些透明的洛安,神色一痛,他不由自主的上前握住了她的另一只手,触手一片冰凉。 沈承砚摩挲了一会她的手,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暖意。 他垂眸落在瘦弱的手腕上,张了张唇,声音低沉而沙哑:“怎么这么瘦?” 洛安闻言却没有接话,只是沉默的将手抽回来。 林曼却注意到了洛安脸上一闪而过的黯然,不知为何她的心口有一丝气闷。 林曼讥讽的冷笑一声:“陆教练怕是忘了,我姐姐的病了。” 沈承砚垂着手猛然握紧,他自然知道洛安的病,可他没想到她的手正逐渐消瘦下去。 他哑着嗓音开口:“我知道她病了,只是她如今又瘦了一些。” 林曼怔了一下,然后掀开洛安的衣袖,直到看清楚几乎瘦了一圈的手腕,眼眶渐渐红了:“姐,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林曼起身按响了床头铃,然后紧紧抱着洛安,她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情绪强压下去,冷声开口:“既然陆教练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还时早些回去俱乐部吧,我劝陆教练还是少说些大话的好。” 林曼的胸口一直堵着一口气,自己的姐姐那么好,凭什么要在他的身边受委屈?! 沈承砚紧攥着自己的拳头,最后无力的松开。 他胸口的心脏仿若再次被人用剑刺入,疼得他鲜血淋漓。 他看着洛安清冷的面容,眸光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缓缓开口:“我一定会给你看一次冰灯。” 洛安这才抬眸看了他一眼,苦涩的笑容浮现在她的唇角:“不用了,陆教练还是不要留在我这里了。” 可只有洛安明白,说出这句话的她心有多痛。 她觉得七年过去,沈承砚或许早已移情别恋。 沈承砚闻言神色未变,他自顾自的坐在一旁,掏出手机发出了一个短信。 病房里有一瞬间的寂静。 林曼望着沈承砚的侧脸,气不打一处来,她冷笑一声:“陆教练还留在这里干嘛?身为教练还是顾好你那位弟子吧。” 林曼可是听说,莫新月最后什么名次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