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的尾巴是在大海中绽放的花瓣,可是她的尾巴早已破烂不堪,伤痕累累。 最深的一道伤口如同刀割,早已溃烂。 这是当初为救他受的伤! 现如今,沫灵眼睁睁看着那双她救过的手,将原本就溃烂发红的伤口扯开,血液流淌,血气弥漫,竟然将一池清水染成了血色! 沫灵疼得蜷缩成了一团,再也忍不住,眼圈发红,一滴血泪逐渐凝聚形成珍珠吧嗒一声掉入池中。 一颗。 又一颗。 她伸手无助地抓住了戚殃的衣角,苦苦哀求道:“戚殃,疼……” 那冷心冷面的魔尊大人说话却如刀子一样,哪有半点怜悯。 “知道疼就抓紧哭,还差三颗!”。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凑够了九颗。 戚殃松开了法术,沫灵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坠落,砸开了一池血水,再也没动静。 戚殃眼睛眨都不眨眼,“还差最后十颗,本尊明日来取。” 池中没有动静。 尊贵如他,最受不了漠视,冰冷的眸子闪过一丝怒意,“别给本尊装死,人鱼族的公主,还是惜命些好,否则本尊就灭了人鱼族!” 池水冒出一圈涟漪,沫灵虚弱地浮上来,绝望又无助地望着他。 倘若只是一己之身,无论生死自可坦然。但,自从她落入戚殃手中的那一刻起,人鱼全族的存亡,都系于自己一身。 只要他不说,她就不敢死。 可是,明日他还要十颗,她真的哭不出来了。 人鱼族一生只有一百滴血泪,每一滴都会让她虚弱一分,她已经交出了九十一颗。 九十颗,给了戚殃。 那一颗,救了戚殃。 她与他而言,始终就是一味药引子。 戚殃收好所有的血珍珠拂袖离开。 沫灵泡在池水里,血泪带走了她所有的力气,意识已经开始昏沉。 可是看着那人熟悉的背影,她还是忍不住开口,似乎想要唤醒些什么。 “戚殃,流完了一百滴血泪,我就死了。” 戚殃脚步不停,彷佛没听见。 沫灵的声音越来越低,如同呓语,“你说过…最爱我了…” 跟他来魔界的那天,他视她如珍宝。 这些天的折磨里,沫灵从未怀疑过那日他的真心。 到底是为什么让戚殃回到魔界后就仿佛变了一个人?暴戾无情,而且转眼就有了心头挚爱。 沫灵想不到。 或者说,她始终不愿承认戚殃从一开始就在骗她。 沫灵如泣如诉的低语,戚殃还是听见了,他站在了牢房门口,周身气息瞬息间化作冰渣带着滔天的怒火撞向沫灵。 沫灵毫无抵抗地承受了这一击,再也撑不住,昏了过去。 失去意识前,她隐约听到戚殃说。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要不是你还有用,本尊早就将人鱼族屠尽了!” …… 极尽奢靡的寝宫内,白玉铺地、雕梁画栋,香炉内的青烟袅袅而上,散发着淡淡的馨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