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大如瓢泼,无助感近乎让叶茹霜窒息。 回了侯府,叶茹霜无措的蹲在门口的石阶上。 时间流逝一分,她的心脏就被莫名的恐惧攥紧一分。 直到天明,一辆马车停在府前,东方裕从车上走了下来。 叶茹霜悬着的心终于松懈下来,疲惫与委屈接踵而至。 “怎么坐在外面?”东方裕看到叶茹霜,大步走来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到她身上。 “你……”叶茹霜刚要说话,却清晰闻到了披风上萦绕着的胭脂香。 她瞬间噎住。 又是那抹胭脂香,所以东方裕才整夜未归。 不是因为出事,而是去找苏环儿了。 叶茹霜倚靠着柱子站起来,伸手将披风还给东方裕:“多谢侯爷,我不冷。” 东方裕蹙眉看着她:“怎么了?” 叶茹霜压下涩意,一字一顿道:“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整整一宿……” 东方裕黑如深潭的眼眸之中有一丝波动:“突然有事不能回府,忘了与你说。” 叶茹霜心脏一阵阵抽痛,仿若置身寒冰地窖。 她转身往屋内走,不愿让他看到自己眼眶中的水雾。 只是才走没几步,她便感觉一阵气血翻涌,喉间有腥味。 “咳……” 叶茹霜拿着帕子掩嘴而咳,强烈的眩晕感让她视线再次模糊不清。 药…… 她紧咬下唇,慌乱地在袖中摸索,想寻到药袋。 好不容易摸到,却因手抖无力,袋中的漆黑药丸尽数洒落。 “你病了?” 东方裕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药丸,眼神晦暗不明。 “滋补身子的罢了。”叶茹霜从他手中接过药丸,忍着疼痛镇静将药放回袋子里。 东方裕一瞬不动地盯着她看了许久,才转身离开。 “照顾好自己。” 听着他随风消散的声音,叶茹霜含泪将药丸塞进嘴中。 嘴里的腥味伴随着药丸的苦涩,让她胃里一阵阵灼烧。 前几日大夫说过的话,再次回响在她耳畔。 “头疾已无力回天,告知家人吧。” 叶茹霜躺在床榻上,煎熬地等待脑中的痛意消散。 东方裕回府不过一个时辰便又走了。 他说去处理公务,但实则作甚,叶茹霜心如明镜。 守岁过后便是庆新岁,出嫁女子都要回娘家拜年。 以往每年,东方裕都会陪同叶茹霜一起回叶府。 今年却只有她孤身一人。 叶茹霜换了身衣裳,画了个掩盖病态的妆容,乘坐马车回去。 算算日子,她也有好几个月没有回去看望母亲了。 叶府。 “茹霜回来了。”叶母看见叶茹霜,神色愉悦。 看着叶茹霜身后空荡荡的府门,叶母又问道:“东方裕怎么没和你一起?” 叶茹霜强撑着一抹笑意,藤故作淡然道:“娘,我跟他要和离了。” 母亲神色一僵,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她看着叶茹霜,沉默许久之后沉沉叹息一声。 “想清楚便好。”叶母将叶茹霜轻轻抱住,亦如小时候那般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娘永远在。” 简短几句话,一瞬间击溃了叶茹霜所有伪装的坚强。 年幼之际,父亲随镇国将军出征边疆,战死沙场,是母亲独自一人将她拉扯大。 母亲知道孑然一身的不易与孤独,才一直希望她和东方裕好好过一辈子。 母亲现在这般淡然,定是不想自己伤心…… 叶茹霜伸手抱紧母亲,心底的苦涩止不住的涌出。 “娘,若您早知父亲会走,您会选择别的人生吗?” 母亲摩挲着叶茹霜的头发,轻声道:“若能先知,母亲定会更加珍惜与你父亲在一起的每一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