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畔月看到她,明白了。 她站起身,冷冷地看着蒋璐:“是你让人做的。” 蒋璐双手抱在胸前,不置可否地一笑:“我说江畔月,你再怎么挣扎都是徒劳罢了,雎洲和我都不会放过你,你老实配合,也不过做个十几年的牢罢了……哈哈哈。” 说着说着,她或许也觉察到自己的幸灾乐祸,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张遗漏的纸在江畔月脚边,被风吹得老远。 她死死攥着手心,感觉头顶像张了一张大网,将她团团缚住。 江畔月心里的绝望一点点蔓延,忽然觉得心力交瘁。 可在蒋璐面前,她还是压抑住自己所有的情绪,强行冷静下来:“我不会认罪的,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就没有其他漏洞了吗?” 蒋璐轻蔑一笑,一脸怜悯地看着她:“可惜啊,你没有机会了。我不妨告诉你,等你入狱,我跟雎洲就会马上结婚,你所有的一切都会统统被我抢走!” 江畔月胸口一阵血气翻涌,脑子里嗡嗡作响,忽然无力反驳。 沈雎洲,你何至于要这样对付我!何至于此! 看江畔月大受打击的样子,蒋璐得意一笑,踩着高跟鞋走掉。 江畔月颓然地坐在街边的座椅上,直直便坐到了天亮。 天亮后,她终于想起了什么。 站在邮局门口,她摩挲着自己脖子上挂着的吊坠,犹豫了许久,还是把吊坠寄了出去。 其实,她妈去世之前就说过,如果实在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就去找她爸。 她对她爸爸实在没什么印象,不知道名字,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更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她唯一记得的,就是这个男人当初背叛了她妈。 所以,在她妈死后,她日子过得再苦再难,都没有想过找这个男人求救。 可现在,江畔月走投无路,这个男人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江畔月走出邮局,迎面两个警察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是江畔月小姐吗?” 她看着眼前的警察,心下一沉,沉重地点点头。 “你涉嫌大量偷税漏税,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 江畔月在拘留所里度过的那几天,沈雎洲没有来看过她,一次都没有。 她等待着,直到开庭的前一天,等到的却是蒋璐。 隔着一扇玻璃窗,蒋璐笑得格外开心。 蒋璐说:“江畔月,你寄到老宅的东西我爸已经收到了,所以让我来告诉你一声,他对你这个亲女儿一点也不在乎。” “你死心吧,没人会救你。” 江畔月的心已经被打击到麻木,木然到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来接受这个事实。 原来,那个男人就是鼎鼎大名的江城宋总,而推她认罪的人除了沈雎洲,还有她的亲生父亲! 她很想笑,可眼眶酸得发疼,最终只能面无表情地强装最后的镇静。 终于,庭审这天到了。 这天的天气很好,阳光簌簌,灿烂得有些晃眼。 庭审的时候,江畔月一句话也没有说,却能清楚地感受到,背后有一道灼热的目光盯着她。 她知道,是沈雎洲,可她没有回头看。 走到如今的地步,她认了,她有罪,她罪在执迷,罪在对一个无情人动了情。 沈雎洲坐在最靠后的位置,眼神紧紧盯着江畔月的背影,一刻也挪不开。 她的背影压抑得太过沉重,让他心里没来由的忐忑起来。 他收住的五指捏得泛白,那背影像一块碑立在眼前,让他无处躲避。 法官开始宣判。 “经查,犯罪嫌疑人江畔月偷税漏税,犯罪情况属实,根据我国《刑法》第二百零一条规定……处七年有期徒刑!” 沈雎洲心里的石头明明在这一刻落地了,却陡然觉得心里塌陷了一块。 好像被判刑的那个人不是江畔月,而是他。 他把自己的良心丢了,把她也丢了。 法官宣判完,一锤重重落下。 像打在江畔月心里,心口却已经疼到麻木。 她微垂着头,眼中一片死寂。 她打了无数场官司,从来没有输过,这辈子唯一一次输,便输得一败涂地! 江畔月戴着手铐走出去,在门口看到了沈雎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