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渐渐涣散,朦胧中,她恍若瞧见了江远岫的身影缓缓而来。 “你啊……总觉得是我用一道圣旨囚了你,可我又何尝不是困在对你的爱意中,不得解脱?” 她说了没两句话,呛的不住重咳。 鲜血从口中涌出,她抬手去擦,却是越擦越红。 “这身缟素是为絮儿而披,也是我仅能为她做的事,可如今却……咳咳,还是毁了!” 顾卿安喃声说着,眼前一片模糊,好像瞧见了江远岫转身离去的决绝背影。 她嘴角挂上抹笑,充斥着凄苦也夹杂着释然。 “江远岫,余生再无我,你可安心了……” 红枫尽数飘落在顾卿安的身上,她的手重重垂下,疲惫的双眼再也没能睁开。 城主府。 江远岫站在正房内,指间捏着那一张薄纸,脸色沉寂。 这就是昨夜顾卿安口中要给他的东西么? “……城主,昨个夜里您头脚离开,夫人也跟着离开了。她,不是去寻您么?” 被叫来问话的小厮怯声问着。 江远岫没有说话,他不知道顾卿安这又是在打什么主意。 和离书! 她这是真想和离,还是…… 沉了口气,江远岫敛起所有深思,薄唇微抿。 管她想如何,既然和离书已经拟好,只要他写上名字,那这段被逼迫的婚姻就结束了! 如此想着,他毫不犹豫的写下了名字。 纸上,顾卿安和江远岫的名字并肩而立,人却已分道扬镳。 “传话下去,我与顾卿安和离,即日起她再不是城主夫人!” 说着,他目光触及到一旁的牌位,皱了皱眉。 “絮儿的尸体在何处?” “昨日夫人……郡主回来后,便将人下葬了,小的也不清楚。” 想到昨夜顾卿安的语气,江远岫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视线扫罗着整间屋子,到处都是顾卿安的气息,他有些不悦。 “将正房清空。” 话落,他甩袖而去。 顾卿安,既走,那便走的干净些。 走出正房,拿着那一张薄纸,江远岫只觉万分轻松,整个人意气风发。 顾卿安走了,他自由了—— 入夜的襄阳城,热闹非凡。 刚来此处的客旅不明白此时的欢愉,不禁询问。 “您还不知道啊,城主大人同顾郡主和离了,特许大开流水宴,以表愉悦!” 百姓含笑说着,隐入人群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