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 江畔月先去了“如沈”公司,果真人走茶凉,短短几天,便什么都没了。 她又一身疲惫回到家,还在院子门口,便听见屋子里隐隐传来的钢琴声。 是沈雎洲,他平时喜怒不形于色,总是会回家后宣泄在钢琴上。 江畔月走进家门,在激荡琴声中打开琴房的门。 琴声戛然而止。 江畔月一步步走上前,整个屋子静的只能见她的脚步声,她停在沈雎洲身后。 沈雎洲却没有转头看她。 “公司的事情,你还想瞒我多久?”她的声音控制不住地有些打颤。 沈雎洲背影一僵,只看着眼前的黑白琴键,脸上的表情却平静到可怕。 他用很平常的语气陈述道:“公司税务被查了,不转移资产就是死路一条,我不能这样功亏一篑。” 就因为不能功亏一篑,所以就要让她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去坐牢吗?! 江畔月脸色发白,心里冷得像结了冰,要将她的心脏生生冻裂! 丢车保帅,她明白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可这么多年的付出和情感,到头来沈雎洲对她除了抛弃就是利用,连一点不忍心和仁慈都没有吗? 她眼睛突然就湿了,一股心酸和委屈顶得她的心脏都揪到了一起。 她开口,声音哽咽得不像话:“沈雎洲,二十多年了……我们认识二十多年了,你怎么能忍心这么对我?” “咚——!”沈雎洲五指敲在琴键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知道,他知道她为他吃了很多苦,他也知道这么做对不起她…… 但是……他真是反感极了她一遍遍的提起那苍白潦倒的过往。 沈雎洲眼中无声翻涌着旁人看不懂的情绪。 琴键被他按到底,然后,松开。 他终于转过身,正视着她的眼睛,缓缓开口:“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由不得你,也由不得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