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浔记得,从半年前开始,她便开始闹着要他休妻,他以为她是不满自己对她的冷淡。齐浔眼角猩红,似有眼泪从眼眶里出来。 三天后。 齐浔已将自己关在竹苑三天了,整整三天,滴水未沾。 齐倩看不过眼,闯进了竹院。 一股酒气扑鼻而来,熏得齐倩直蹙眉头。 今日阳光正好,齐倩推开门,和煦的眼光洒进阴暗的屋内。 齐浔仰躺在床榻上,四周是四散的薄纸,杂乱无章。 阳光直直的照在齐浔的脸上,齐浔缓缓睁开双眼,一片猩红。 齐倩对上他猩红的眸子,吓了一跳。 之前几日,哥哥还和没事人一样,不为嫂嫂戴孝,还要娶新人。 她那时当真以为是自己看错了,齐浔冷心冷情,不会为任何人动情。 可现在,她更希望是自己看错了。 齐浔仿佛没看到一样,兀自举起酒瓶,对着瓶口痛饮。 “别喝了!” 齐倩心里,愤怒和心疼交织,奋力从自己哥哥手里抢过酒瓶,利落的往地上砸。 “哐当一”一声,砸破了静谧的空气。 齐浔毫无反应,好似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 齐倩低沉着道:“哥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空气仿若凝固。 齐浔遮住眼幕,仰着头,一句话从他唇畔溢出:“我后悔了…” 齐倩抿唇,气愤道:“后悔又有什么用,已经晚了,如果在当初嫂嫂离开永州的时候,你便知道后悔,或许就不会这样了。” 齐浔的心脏抽疼,眼帘被遮住,看不清神情。 齐倩看着他无动于衷的模样,又是一阵气愤,从怀中摸出一个信封,扔在他身上。 “这是当初在荷院,你落下的遗书,我已经看过了,嫂嫂真的很爱你,这么多年来,就算你对她冷淡,厌恶,她从来都是无怨无悔,觉得是自己耽误了你,自请离去,一个人回到永州等死。” “她于然一身,死的时候该有多孤单啊!” 说着说着,齐倩眼眶红润,伤心地哽咽道:“但是你现在要娶新的夫人了,男人都是薄情的,更何况你从来都不承认,你对我嫂嫂有心。” “为什么你明明爱她,却不承认,就因为是嫂嫂用云家对你的恩情胁迫你娶她吗?你也不想想,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她,谁又能逼你娶她!” 齐浔崩溃了,忽而大笑,忽而悲伤。 原来如此…若他真的不愿意,谁又能逼他娶她! 原来竟是从那时起,自己就喜欢上她了吗? 齐倩不明所以,只觉他冥顽不灵,垂在两侧的双手握拳,大声吼道:“是你,对不起我嫂嫂!” 一字一句的控诉,击溃齐浔最后的心防。 齐倩哭着跑了出去,屋内又重新归于平静。 齐浔睁着双眼,没有焦距的望着窗外。 他的心脏抽疼得厉害,几乎要窒息了,手摸起一块碎片,紧紧的攥在手心,很快,血液便顺着十指的缝隙流出。 手心传来的刺痛却比不上心口的疼痛。 齐浔迷迷糊糊的睡过去,谁也没看到,那手腕上的佛珠被鲜红的血液浸透。 睡过去时,他心中无比悔恨地想:如果一切能重来多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