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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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真是一个好东西，它可以记录一些人一些事，即使有些你爱的人不在了，美好的事已成过往了，也可以通过文章把它重现在你的眼前，去回忆曾经给过你温暖的人和无法忘记的事。在我所读的所有散文中，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季羡林老先生，可能是他的作品大部分都是在晚年作的，对一些人和事的回忆，可以看出感悟之深，但是更重要的或许是他的语言和文学功底，语句之优美，可以让人眼前一亮，仿佛身临其中，能感受到季老先生的喜怒哀乐。他把作品留给世人供人借鉴，留给的不仅是回忆，更是哲学的教育，在此感谢季老，给我勇气去写一篇回忆文章。今天我要讲的是一个人，一个曾经给我温暖，给我依靠的人，我的父亲。 我有两个姐姐，我的父亲是一个农民，但是就是一个农民工，靠着一双手在工地上打拼，把我和我的两位姐姐我们三个人供读完大学毕业，那时候人的思想可能觉得没有儿子会没有面子，所以在有了我两个姐姐后又生下了我，而事实自己没有为他做过值得骄傲的事，可能我太愚钝，也曾经努力过，但是就是学习不好，可能没有那个天赋，后来硬着头皮上完了大学，而我的父亲也是供完我的学业，没有一点怨言。说实话还是后悔了去上学，不上的话可能会减轻他的负担。回忆起他为我们得付出真的很心酸，从我小时候开始就是在外面打工，可能到过年的时候才会回来一次，我还记得小时候每当我的父亲回来时总是带些好吃的，总是不停的亲我，那时候他的胡子还很扎人，所以一亲我，我就大喊大叫的，父亲是那么的喜欢我，他对我的喜爱已经到了偏爱，或许是因为我是一个男孩的缘故。在我稍大一点的时候他也开始尝试做一些其他的东西来维持我家的生计，比如卖过水果，卖过糕点和糖果，还炒过花生，我印象最深的是在下着鹅毛大雪的冬日一天，那时已在腊月，我们去一个赶年会的小地方卖糖果，这是一个很小的事情，我不知道为什么在我印象中是如此之深，过去时本来天气也不太好，但也没有想到会下如此大的雪，我们过去以后就在路边支起了摊位，由于生意不太好，看旁边小贩吆喝着，也就跟着吆喝了起来，果然有效，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和一个看男子大概是她爱人，走了过来，询问了价格，询问完价格准备买了，称完算价格时我和父亲可能当时糊涂了，算完给他们提走时候竟然看着好多，我们都觉得很奇怪，结果回头我们在算了一下发现算错了，那时候我看着父亲，父亲皱着眉头还在不停的算着，那时候或许他在心理不断的自责，想着为什么我这么笨这个也算错了，看着他的表情不免有种可怜和心疼，而我也一下子心情变得沉重了起来，当时在想也算是一个从学校里出来的知识分子，真的感到很内疚和羞愧，我也竟没有反应过来，不过过了一会儿可能那个阿姨感觉我们这里给的挺多，挺便宜，也带来了好多客人来买，那时候父亲才露出一丝笑意，雪渐渐下的大了起来，路边走过的寥寥无几的人，我很深刻的看着我的父亲双手交叉着弯着腰左顾右盼，在等待着机会渺茫的人能去询问一下价格，雪越下越大，此刻路上几乎空无一人，有的只是白雪铺满了大地与放糖果的床，那时看着父亲，心中悠然生起一片敬意，佩服父亲的坚守，慢慢的，终于也没守住，或许是因为怕我冻着，也就打道回府了。 要说我父亲的性格，那是在村里出了名的人好，为人忠厚老实，在别人有困难的时候即使在自己最贫穷的时候也要给予别人帮助，因为这个也挨了母亲不少骂，可以说在为人方面没有欠过别人，父亲有一个缺点，不善言辞，往往属于吃力不讨好那种，也因为这个得罪了一些人，其实我知道他本意其实没有去伤害到别人的意思，只是心有点直，让人听着不舒服，或许因为性格的问题，以前一直搞不懂什么叫老实，而且一直想去理解什么是老实，慢慢的经历多了，我觉得对这个定义也有了一些个人的看法，所谓的老实我也可以理解为单纯，比如在你的世界中对所有人都是那么信任，根本没有什么勾心斗角，人往往会有这样的想法，他会让这种思想去加到其他人身上，所以有些人生气只是因为在他的世界无所谓而在别人的世界却看的很重，一个人可以单纯，但是你不能去以你理解的单纯加上所有人身上，一个老实人心理的尊严往往比一个灵活人心理的尊严更强烈，因为往往老实人不善表达自己，于是总喜欢钻牛角尖，而转牛角尖的后果就是陷入一个恶性循环，就像是一个打不开的心结，渐渐的失去快乐，变得悲观，慢慢的愁眉不展失去笑容，而我愚钝了这么多年没有能力去解开这个结，只是看着他整日忧愁，戒酒消愁，而自己毫无办法，这是我一生的愧疚，一生的悔恨。 谈起酒，我不得不去恨它，打我从小就开始恨它，甚至经常想到如果让我碰到造出酒这个东西的人，甚至会狠狠揍他一顿，以解我之恨。我父亲有一个最大的嗜好，那就是喝酒，在我很小的时候他就开始嗜酒如命，每次喝醉又总爱钻牛角尖，一钻牛角尖就大事不妙，思考问题可以有很条路，而他就会走那一条永远走不通的路，于是越砖越想不开，心情不好就会到处走动，而且一下定决心跑出去，几头牛都拉不回来，我就很担心他的安全，就陪着他，跟着他，他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直到他酒醒为止。我不想提酒，因为酒是父亲的一个心结，因为酒失掉了很多面子，所以一提酒他渺小的自尊心就会受到打击，希望我的父亲看到不会生我气，他那么爱我应该不会的，我只是为您打抱不平，是它残害您的健康残害您的自尊，我应该去恨它。 我一直不相信命运，有一天心情很糟糕，对生活几乎到了绝望，走着走着突然看到一个路边算卦的，是看手相的，年龄大概五十岁左右，就想去看看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命运，我蹲下来，他让我伸出手，我伸出手后左看右看，过了一会就开始来讲我这个手相，他是这样说的，在我26岁之后会失去靠山，想到靠山这两个字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的父亲，只是随便听听罢了，之后也没在意算卦这个事儿，过了几个月，那是我二十五岁的十一月一号一天，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天，大概在下午四点钟，我还在车里悠闲着座着，突然接到一个我姐夫的电话，电话里说了一句赶快回来，那时候有个直觉，出事了，果然，电话里传来咱爸快不行了，赶快回来，当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一下子哭了出来，那时候我在温州，我父亲在北京，直接挂了电话买了张飞机票，幸好还有票，是晚上七点钟，在到之前我甚至不敢再去打这个电话，我想的是能有多快就有多快的飞往北京，于是给领导打了电话请了假就去赶飞机，上了飞机脑子里一直在回忆我的父亲，闭上眼睛我想到了观世音，当时强迫症犯了一样，含着泪水心里一直不停默念求观音菩萨保佑祝我父亲度过难关，就这样念着，哭着，一个半小时后我落地到了北京，当时刚一打开手机我姐打来电话，我急忙问我姐在哪家医院，而电话传来一句弱弱的声音，在xx医院殡仪馆。当时的感觉令我震惊，那时候没有了眼泪，好像心已经死了，反而心松了下来，因为此刻我父亲没有了感觉，我感受不到父亲的感觉了，更感觉不到他的痛苦，如果看着他离去，我能感觉到他的痛苦，他也能感觉到我的痛苦，而他永远没让我尝试到这种滋味，那一刻我知道他再也不会为我们三个大学生劳累，或许是因为此刻我们三个各自有了各自的事业，或许因为他再没机会拿起手里工具出去打工赚钱，再也没有陪他一起卖糖果的日子，再也不会有牛角尖，没有酒的残害，一切都不再了，留下来的只有最后一次见面的画面，而我这辈子对他只剩下终生的愧疚终生的自责，终身的亏欠。如果那天算卦，我好好思考失去这两个字，或许我能意识到后果，或许我可以挽救您，可惜我想的是那么少。而此刻已是您二周年祭日，您在那边可好，天堂再也没有牛角尖，再也没有劳累了吧，愿下辈子我能再遇到您，换我来养您一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