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驼队再次出现,它带着我们向丝绸之路的纵深地带走去。 -云游甘肃鸣沙山 在文学作品中,我们读到过大漠的孤烟、杨柳岸边的晓风残月;我们领略过咸阳游侠九死一生的豪情、敦煌悲苦的面容。一处山水,一段风月,就那么静静地凝固于诗文之中,在沉默的时间中等待着知音。古人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于是我带着对文字所述之景的崇拜踏遍千山万水,只为走近风月山水的情怀。 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将人们出行的脚步禁锢于逼仄的世界中不得舒展。然而电视节目拓展了人们的视野,带着我走近向往已久的“丝绸之路”之甘肃鸣沙山。 眼前是无边无际的金色海洋,一支驼队正缓缓走来。暮色苍茫中,我不禁想起了张籍的诗句:“无数铃声遥过碛,应驮白练到安西。” 正值炎夏的沙漠,阳光像烈火似的炙烤着大地,把鸣沙山的沙子晒成了金黄色。在我面前的是一面陡坡。在长镜头、远镜头的交替中,从山顶可俯瞰月牙湖的全貌,美不胜收。我想起了余秋雨先生在《沙原隐泉》中对鸣沙山和月牙泉的描写,使我陡生爬上山顶的意愿。 随着镜头的推近,风声似乎在耳边低沉地鸣咽,夹带着沙子扑打在游客们的脸上,那火辣辣的疼痛感似乎也透过屏幕直逼过来。每次落脚,滚烫的沙子总是争先恐后地钻进他们的运动鞋里。游客们的脚就在费力地从沙子里拔出来又艰难地踩进沙子之间周而复始地运动着。此刻,我也深深地体会到余秋雨先生所说的“刚刚踩实一脚,稍一用力,脚底就松松地下滑。用力越大,陷得越深,下滑得越加厉害”。 没过多久,游客们就坐在沙地上喘着粗气了。有人不停地用手拂过被汗水粘在脸上的头发,把围脖拉下大口喘气,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爬沙坡说起来容易,实则最为消磨人的意志。 呜……又是一阵低哑的风声,镜头推近,一个沙子的特写镜头出现在我的眼前。节目画外音介绍道:“鸣沙山的沙子经过千万年的风蚀形成了疏松多孔的结构,在每一次气流经过时将其放大,让细微的声音成了大漠的阵阵豪歌。”我静静地聆听着:那是悠远的长叹,来自跨越亚欧两洲、在丝绸之路上踽踽而行、走过千年光景的骆驼商队;那是雄浑的怒吼,来自驻守千里边境线的人民战士;那是大漠的悲鸣,经过了多少光阴的磨砺,才聚成了月牙湖这世间罕有的奇观。 还在无限遐想,此时已是日上三竿,太阳最毒辣之时。那些登沙山的游客们在摇摇晃晃中终于到达了山顶。一脚刚迈到顶部的沙地,一些人就一跤跌在沙子里,身体疲惫不堪。 山坡顶上游人不多,他们尽情地欣赏着月牙湖的全貌:半月形的水面波光浮动,熠熠生辉,岸边郁郁葱葱的树木倒映在清澈的湖面上,仿佛就是这万里黄沙中镶嵌着的一颗耀眼的明珠。我不得不感叹,在这茫茫的沙漠戈壁中,竟然有这么一泓灵秀奇美的泉。 泉之奇在于,它是生命在与恶劣的自然抗争中占据了一席之地,勇毅可鉴;泉之美在于,它以柔美的姿态给阳刚之地带来了一抹娇羞,秀美可赏。 王安石说:“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看来,不经历苦苦跋涉,不经历勇气和信念的磨砺,世之美景真是无缘得见呀!此时,镜头远远地离开山顶,它用开阔的胸怀带着我俯瞰了气蕴宏伟的大漠。那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茫茫沙漠似乎在向我们昭示着历史的苍劲。 沙漠驼队再次出现,它带着我们向丝绸之路的纵深地带走去。想当年,烽烟四起,张骞带队出使西域,走的就是这条向西经河西走廊,过西域三十六国,还要过康居、大宛、大夏、安息的风雨不平之路,他们沿途遇到的艰难险阻是我们常人所无法想象的,只要有一次放弃的念头,就无法到达目的地,也就没有名垂青史的丝绸之路了。这条路的伟大不仅在于,它让不同民族、不同文化在这条丝绸之路上碰撞、融合、共存, 还在于,在这条路上我们的古人为今人埋下了一种精神-勇敢、坚毅!这大概是对丝绸之路最好的诠释了吧。 影片结束了,但我的眼前似乎永久地留下了那一份豪情和勇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