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艳强：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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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里曾经有一个疯子，在我儿时的记忆里还算清晰。只是岁月过去，人们已经不再将她提起。 疯子究竟是怎么疯的，我不得而知；她的家里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那些年，正是我上小学的时候。她在镇上爱唱戏、爱骂人，经常捡一些没人要的烂菜、烂果充饥……听大人说："疯子疯着呢，别惹她"，我就离她很远。一群放学的孩子却不是这样，他们给她扔石头，扔完就跑，她在后面紧追、直骂……但这只是一段时间。 那年冬季，天格外的冷，疯子不见了。后来才听说，她的儿女嫌她丢人，把她用车拉到外地不要了。于是，人们也就慢慢习惯了没有她的生活。只是，苦命人终究是命大，第二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她回来了，病也奇迹般好了。听说是当地一个类似收容所的地方给治的。疯子帮自己的女儿择菜，洗衣……她正常了。 因为，她家与舅爷家在一个"邙"上，走亲戚时经过，我能看到她家的房子--一个座落在沟边有东西两个单面房的一院子，很土，门前有一个大水磨。 疯子无论是回来，还是消失似乎是只能作为人们片刻的谈料。 又是一年秋去冬来，寒冷开始了，疯子的病复发了。我忽然又看见她在街道上唱戏、手舞足蹈、一群孩子在后追着她跑，给她扔石头。人们先前还给她施舍一些东西，并且驱赶那些孩子，最后见惯了也就惯了。 一天晚上，伸手不见五指，一片漆黑，人们隔沟看见那边岭上火光冲天--疯子将自家的房子烧着了，结果也把自己埋在了里面。人们惋惜了一阵，就把她给忘了。 那一年正月走亲戚时，我只看到烧焦了的断壁残垣，隐隐证实着这曾经还有一家人。只是，人们已经习惯了没有她的生活。听说，她城里的家人，自此以后再也没有回过那个村子。 袁兴启 王栋:孟巴矿井周围的村庄 住在孟巴矿周围的孟工，大多都要经过一大片稻田和一个个小河塘才能到家，他们把所经过的路称为“小路”。“小路”其实不能算路，是由曲曲折折的、窄窄的田埂组成的。 村庄，端坐在庄稼的腹地，是田野中所有道路的归宿。在阡陌纵横的土地上，它永远寂静如神；它是一块温润的玉，在光阴的打磨中，袒露成熟、沉稳之美。再沿着泥土的乡间小路向着延伸的稻田远处走去，成片的绿油油的稻田，四周的村庄都掩映在椰子树的下面，有人在田里劳作，也有人在河里捞煤泥，一片安宁的景象和美丽的田园风光 。你看，在阳光酣畅淋漓的笼罩下，在绿荫饱满浓郁的氛围中，在野花五彩缤纷的点缀里，一个个村庄安祥的象个知足的老人，宁静淡泊，无忧无虑，梦一样的甜美，诗一般的含蓄。 村庄就这样袒胸卧在蓊郁的树丛中，一片树林下就是一片村庄。明丽的阳光泼洒在它的额头上，清亮的溪水绕着它的脚歌唱，也看得到更远处的稻田边，零星的牛羊悠然地哺食着石上的阳光。老鹰举着翅膀平滑在天际上，无聊的狗儿追着老鹰的影子疾行。家鸡们大大咧咧地在它的脚趾缝里刨食着草籽和虫子。大路小路全都空洞地张望着，偶有行人或车辆经过，都似乎给了什么恩典似的，路便悠悠地颤动起来。 沿着通往村庄的道路，慢慢逼近村庄，你能看到家家基本都是白铁皮屋顶，墙壁用树枝或木板夹起用泥糊住，和铁皮屋顶不封闭。家里就几张床，很少家具被褥，说家徒四壁一点也不过份。吃饭也极为简单，米饭加土豆泥，有的干脆就是用盐当菜。有几亩地有固定地方住还算好人家，有的无家可归，只能在铁道旁公路旁搭个更简易的棚子，作为居住地。你能看到路边的庄稼舒展四肢，肆意的享受阳光、大气。这样的路上，你最先碰到的可能是放牛的小孩，在初夏的季节中，或坐在地上，或和小伙伴一起玩耍，看见我们也要打个招呼。也有时远远坐在一棵榕树下，眯眼看着天上飘动的浮云，不时的用眼角扫描一下在稻田边或路两边吃草的牛羊。那些瘦的皮包骨头散落在青草中的牛羊，根本无暇抬头，埋头在草中啃吃。草，随意的铺满河边、田头、路边，甚至倔强的要蔓延到庄稼地里，到村庄边上的树林里。在这里我们体会到，农民生活的艰辛，他们与天作战、与大风大雨作战、与天灾作战，他们有时会失败。如今年9月雨季就造成水稻大面积减产，靠天吃饭的农民今年的日子又艰难了许多。 夕阳西下，纷沓的脚步声惊醒了它的酣梦，家家的大人小孩都来到门口的空地，或来到路边看人来车往，晚归的牛羊踏着细尘自足地走过，路面上便印满了杂乱的梅花。偶尔，有几家屋外泥炉上有了炊烟（烧牛粪、茅草或砍伐的树木作为燃料，牛粪用手握成团，晾在墙上或摆放在地上干后使用），渐渐，又溃散开，弥漫四野，于是，眼前朦胧一片，只听得到长一声短一声的孟加拉特有的歌声响起，給黑暗的村庄带来一些生机。一轮硕大的圆月拔地而起，村庄便枕着夜色回到恬静的梦里去了。由于多数地方没有通电，时间长了，我们知道有灯亮的是孟巴矿，无灯亮树林茂密黝黑的是村庄。从远处无法看清村庄的真面目，它俏丽的脸庞隐藏在树木的面纱后。林林落落的树木，疏散、慵懒得游荡在村前屋后。村庄多树，就如城市多高楼。人，是地球的精灵，树木，则是村庄的精灵，由于天气炎热，久而久之就成了遮住村庄的帷幔。因此，有的树很老了，特别是有些相思树，两枝老的树干环绕相拥，粗壮的枝干上爬满岁月的印痕，枝枝丫丫之间，结满生活的智慧；有的还很娇嫩，在大树残存的空隙间，伸展自己细长的骼臂，憧憬明天的风雨。这里树木品种较多，能叫上名字的有香蕉树，芒果树，榕树，椰子树，木波罗树，相思树等，它们顽强而茁壮地成长着。 亲身感受异国他乡的乡土气息，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