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明明小时候还抱过自己的。 薛静筠根本不在乎夏梦期怎么想,她吩咐好一切,转眸看向顾星晚。 顾星晚就安安静静站在角落里,袖子已经拉好,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 平心而论,她不喜欢这个女孩。 很冲动,屁大点事非得动手闹到警察局。 可是对比起沉不住气,行事一点规矩都没有的夏梦期,薛静筠自然更偏向于安静沉稳,说话有逻辑的顾星晚。 “你们先给家属打电话,让他们过来保释。” 夏梦期立刻委屈巴巴的拿起电话,给夏国忠打了过去。 顾星晚站在一旁,纠结了会儿,忽然有些不知道打给谁。 黎施悦出差估计明天才能回来,除了她,自己好像在这个城市,没有任何朋友。 思来想去,她只好打给卢艺晴。 卢艺晴估计是早上吃的包子不新鲜,在卫生间待了半个小时。 等她出来的时候,火锅店早就没了顾星晚的踪影。 她以为顾星晚逃单了,无奈的扫码付了账,回了律所。 现在接到电话,知道顾星晚进了警察局,吃了一惊。 “哪个警察局?我现在去接你。” 顾星晚报了地址,感激的说了谢谢,挂断电话。 夏国忠和蒋玉蓉接到女儿出事的消息,赶来的很快。 看着宝贝女儿被打的不成样子的脸,夏国忠直接冲上去,照着顾星晚的脸狠狠打了一巴掌。 “你就这么恨你妹妹?你把她打成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 夏国忠不理解,他觉得自己对这个女儿够仁至义尽了。 他被她捅的重伤躺在医院,一次次抢救好不容易活过来,还是心软给她出具了谅解书。 就这样,她出了狱怎么还有脸跟梦期过不去的? 顾星晚原本在发呆的,突然挨了一巴掌,没反应过来,根本来不及躲避。 她捂着脸,望向面前男人的眼神,再也不似曾经的期盼,而是浓烈的恨意。 顾星晚上前一步,快速伸手,狠狠一巴掌打还回去。 “你没资格教训我!” 妈妈已经不在了,她再也不会受任何人的气了。 夏国忠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的大女儿,看着她眼底的狠厉,既愤怒又有些恐惧。 他至今都忘不了,当时她拿着刀子朝他心脏捅上去的眼神,仿佛一个失了心智的狼崽子,伸出凶恶的獠牙要将他一口毙命。 他往后退了两步,指着她,喃喃道:“当初我就不该心软的,就应该让你在牢里待一辈子。” 顾星晚冷笑:“法盲。” “故意伤人就算致人重伤,也不过判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更何况你又没残没死,不过是个轻伤罢了。” 那张谅解书,只能给她减刑半年,她难道会因为这半年,就对始作俑者感恩戴德? “你......”夏国忠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又要动手打她。 顾星晚一把拉着夏梦期挡在身前,叫嚣着:“你要再敢碰我一根手指头,我就往死里打你的宝贝女儿。” 她一个女人单独跟男人打,打不过,但是教训一个夏梦期轻而易举。 夏国忠伸出的手顿住,他恶狠狠的瞪着顾星晚,看到她那副不死不休的架势,气急败坏的收回手。 蒋玉蓉赶紧把女儿拽到身后,抹着泪说:“行了行了,不要跟这样的人纠缠了。” 她真的怕了,她的命贵,她女儿的命更贵,跟这样没教养又坐过牢的人斗,她觉得不值得,只想离她远远的。 进过监狱的女人,这辈子都废了,哪里值得她动手? 顾星晚冷冷看着眼前的一家三口,极力克制着动手的冲动。 当初夏国忠还没离婚,就跟这个女人搞到一起,还生了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孩子,一想到这两个畜生做的事,她就没办法冷静。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妈。” 顾星晚下意识转身,当看到大步走进来的宴矜时,浑身血液凝固,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 她不想在这么难堪的时刻,见到他。 薛静筠听到儿子的声音,还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 宴矜没回应,而是转眸看向顾星晚,瞧见她脸上的红痕,眼睛眯了眯:“谁打的?” 顾星晚不自然的别过脸躲了躲,不想让他帮忙。 她自己一个人能应付。 宴矜走上前,带着温度的指腹,划过她泛着红的脸,逼她与自己对视:“到底是谁打的?” 沉闷闷的声音,一字一句敲在顾星晚心口,她倔强的望着他:“说了又怎样?” “我帮你打回去。” “好啊,”顾星晚笑了,语调微扬,“是夏国忠。” 她不觉得宴矜会为了她,打一个长辈,更何况薛静筠还在一旁站着呢。 可下一秒,宴矜直接拎起拳头,朝着夏国忠脸上狠狠砸去。 夏国忠身子一个不稳,后背撞到桌子上,桌子倒地,上面的东西砸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顾星晚吓住,呆愣愣的看着这一幕。 可宴矜似乎还是不解气,上前又拽着夏国忠的领口,一拳又一拳毫不吝啬的砸了上去。 顾星晚这才回神,连忙冲上去拽住宴矜:“别打了。” 薛静筠也呆住,反应过来后,呵斥一声:“住手。” 宴矜没松手,而是定定看着顾星晚:“痛快吗?” 顾星晚眼角不自觉划过一抹泪,她点头。 被夏梦期嘲讽,被热水烫手的时候她没哭。 被亲生父亲打,被他指着鼻子痛骂的时候她也没哭。 可是看到宴矜为她出头,汹涌的泪意却怎么也忍不住。 宴矜见她点头,这才松开了手,抽出口袋里的手帕擦了擦手,又拿出一张名片甩到夏国忠脸上。 “这是我的名片,如果要告我,直接跟律所联系。” 他是律师,最不怕的就是打官司。 说完,他不顾身后人的喊声,直接伸手将顾星晚拉出了警察局。 顾星晚没反抗,踉踉跄跄跟着他上了车。 车门关上,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默。 顾星晚看着窗外一棵梧桐树,光秃秃的树枝冒出了几抹新绿。 她唇角蠕动了半天,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只挤出两个字“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