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赵既晴早就垂下眼眸,一副没在听的模样。 许双萍按住赵端兴的手,让他别动怒,高血压犯了就不好了。桌前的爷爷奶奶见此也开始劝赵端兴不要激动,让他有话好好说。 赵既晴见桌上没有人帮她说话也安静下来了,她沉下肩膀,低下头颅,恹恹的,不打算反驳。 她这副模样,乍一看是偃旗息鼓、安分了,但赵端兴一眼就知道她这是不服,脑子里的那股火烧得更是旺,气急之下,他指着赵既晴说:“你不是爱帮他说话吗?那你跟他一起去经营那老房子吧,赚了钱再跟我谈什么进公司的事。再说了,庭仔自己愿意去的,真不知道你天天在为他打抱什么不平!” 父亲的意思是,不准让赵继庭来,但是可以让她去。 赵既晴抬头看父亲,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那我明天就去。” “你去,你去,正好让他帮你看看高考成绩,看看高考志愿怎么填!”赵端兴放下这段话后就离开了饭桌。 许双萍拿着降压药追了过去。 赵既晴和爷爷奶奶大眼瞪小眼地坐了一会儿后,她起身,“我去收拾东西了。” 爷爷奶奶对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 他们很少对小辈的生活进行指点,甚至是宽容到了一种放纵的境地—— 赵既晴刚上初中的时候,一下子跟不上学习进度,成绩掉到班级中游,在父母很担心着急的时候,奶奶打着为她织的围巾轻飘飘安慰她的父母说没事,“小孩儿都这样。” 赵继庭高中时候因为和人打架被叫了家长。爷爷从学校将小叔叔领回家,赵既晴当时在场,小叔叔被打得这里一块青那里一块紫的,但脸上还带着不服气的凶狠,但爷爷没问他和人打架的原因,也没说他一句,时间一到,爷爷就穿上外套去棋牌室了。 赵既晴当时问赵继庭:“爷爷骂你没?” 她记得赵继庭吐了一口长长的气,然后用沙哑的声音回答她:“没有。” 赵既晴低声感叹:“爷爷还真是个好爸爸。” 当时的赵继庭被她这句话逗笑,撕裂了嘴巴的伤口后,又龇牙咧嘴地倒吸气起来。 * 赵既晴过一会儿从房间里出来,发现本在客厅里的爷爷奶奶已经离开了,刚才热闹的家已经被她搅得沉静下来。 母亲劝她别真去乡下,“说说就行了,回去多受罪啊。” 赵既晴没应她这句话,只是问她,她的小行李箱在哪里。 第二天,她一个人拉着行李箱就上了动车。下动车后又坐了公交车,走了一段路才来到记忆中的老家。 赵继庭出门接她,在福照山庄门口的那条马路上,叔侄相遇。 正午的阳光刺眼又热烈,两个人的影子聚在脚下落成一小点,耳边是不远处马路上汽车疾驰过的声音,空气里有着扬起的尘土和植物和混在一起的味道,赵既晴觉得自己的背被阳光烤得热烘烘的。 她皱着眉看着赵继庭。 赵继庭走上来,接过她的行李箱,笑着问她是不是被流放了。 赵既晴苦涩地笑了一下,然后否认说不是。 之后赵继庭将她的行李箱拉进她的房间里。 赵既晴跟在他身后,目光越过他的身体看向这个房间,她意外发现这个房间和她记忆中的没什么差别,是和她离开时一样的陈设布局,就连床和衣柜都是六年前的那个,不过它们依旧被保存得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