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霜月点了点头,钱老头出了屋子,轻轻带上了门。 她看着钱老头的背影,门关上的一刹那神色落寞起来。 接着吃了几口后,胃口便荡然无存。 她把碗放在床边的桌子上,看向窗外。 这几天都没有贺西棠的消息传回来了,想来是遇到不测。 而另一边的军区大院里,程航越正陪着小星做功课。 通讯员来通报,程航越不明所以,但心已经开始慌了起来。 他摸了摸小星的头:“小星你先自己在这里待一会儿,爸爸马上回来,你不要乱跑。” 小星乖巧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爸爸。” 程航越跟着通讯员去了贺西棠的办公室,通讯员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他捧着茶杯,小心翼翼地开口:“同志,请问是有什么事吗?” 通讯员看着他,眼神中划过一丝不忍,但还是从挎包里翻找着什么。 程航越看着她的神情,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握着杯子的手指尖泛白。 通讯员从包里掏出一封信和一串有些化了的冰糖葫芦递给他。 程航越看着桌上的这两样东西,心猛地一沉。 他的眼眶里蓄满了泪,嘴角颤抖着,手里的杯子拿不稳,几滴热水溅到手背上,烫得他的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 他尽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这是……” 通讯员深吸一口气,说—— “这是贺首长出任务前写的遗书。” “她已经与我们失联,失联前的最后一句话是……” ![]() “送遗书时,请给我的儿子带上一串南街的糖葫芦。” 第33章 程航越感觉有些呼吸困难,眼前模糊一片。 一时失语,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砸在那个牛皮信封上。 通讯员也不知如何安慰,只能轻声开口道:“节哀顺变。” 程航越听不进去,糖葫芦化了一手,哭到失声。 通讯员摇摇头,默默退了出去。 眨眼间,办公室只剩下了程航越一个人。 他抬眼,瞥见了桌上摆着的相框。 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一直以来都被贺西棠珍藏的照片。 三年前他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候,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人就是贺西棠。 贺西棠救下他们父子只是因为她身为一个军人的正义感和责任感。 一开始的她与他们也并没有很多的接触,只是单纯的同情心。 可渐渐的,她的照顾让程航越久违的感受到依赖的感觉。 贺西棠没有家人,程航越和小星的出现给她的生命增添了一抹亮丽的色彩。 就像是上天恩赐给她的礼物。 随着一天天的相处,他们成为了一家人。 听小星跟她说起以前的日子时,贺西棠的眼里总是带着深深的心疼。 虽然小星不是她的孩子,但却将他视如己出,弥补他曾经缺失的母爱。 贺西棠是程航越重活一世最难得的光。 程航越在这个充满着贺西棠气息的屋子里待了许久,从黄昏到夜深。 他心中的悲痛如海一般,颤抖着指尖打开了那一封遗书。 贺西棠刚劲有力的字迹映入眼帘,程航越的眼泪险些又掉下来。 他擦了擦眼边的泪水,眼神恢复清明。 信上的开篇说,她很抱歉没有告诉程航越这次任务的实情,请他原谅。 而结尾却是,如果世上真的有来生,希望先遇见的一定是他们才好。 程航越泣不成声,嘴里哭着骂道:“贺西棠你就是个骗子……” 信纸的一角被他抓皱,一滴泪落在那个落款上。 此时的黎霜月默默守在门外,仅仅是一墙之隔,她听着程航越的哭声,心中苦涩万分。 可她不能出现在他的面前,她在无人知晓的角落看着他就已经很知足了。 贺西棠牺牲的消息是钱老头告诉她的。 她一听就急匆匆地跑来寻程航越,她眼看着通讯员离开,屋内传来程航越的啜泣声。 她在门外看着他颤抖的双肩,几次想上前,却还是忍住了。 程航越在里面坐了多久,黎霜月就在门外站了多久。 直到程航越起身,黎霜月才往拐角处躲藏。 程航越起身的那一瞬间,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 他扶住桌子才堪堪稳住身形。 关上门的那一刻,程航越还没有贺西棠已经不在的这个实感。 就好像只是做了一场噩梦一样。 黎霜月悄悄看着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背影,眼底流露出痛心的神色。 可理智却阻止了她想要跟上去的脚步。 她目送着程航越离开,而后转身就走。 回到钱老头那儿,她一言不发地径直回屋。 钱老头也没有拦着她。 昏暗的灯光下围绕着小飞虫,看不清黎霜月脸上的表情。 第34章 次日清晨,一个浑身是伤血迹斑斑的女人倒在钱老头的屋门前。 黎霜月整夜无眠,动静传入了她的耳朵里。 她翻身下床披着外套去开门,木门被推开后眼前什么都没有。 眼神下移,黎霜月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女人,目光中带着探究,看清脸的那一刻心下大骇。 她冲屋内喊道:“老钱!老钱!快来啊!” 黎霜月架着女人的胳膊,环顾着四周确认没人后才将人扶进屋。 钱老头睡眼惺忪地急忙跑出来,一遍穿着外套一边惊慌地喊着:“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黎霜月把人放到自己床上,出了一身汗:“快去找医生。” 钱老头上前看了一眼,面色讶然:“贺首长?!她、她不是……” 黎霜月紧紧皱着眉:“先别管那么多了,救人要紧。” 钱老头回过神来,马不停蹄地出去找医生。 黎霜月沉着脸看着昏迷的贺西棠,嘴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贺西棠身上的伤几乎是遍布全身,黎霜月一眼便看出来她这是被严刑拷打过的。 鞭伤、刀伤甚至是铁烙,伤口被盐水打湿过,已经有发炎的症状了。 黎霜月不得不在心里惊叹于对方的手段狠辣和贺西棠的坚韧。 贺西棠的唇色苍白,额头上的冷汗不停地冒出来,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