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意切的一番哭诉后,终于引出了他真正的目的: 他徐徵乃南方出身的文士,既不擅兵法,更不懂雪地行军,有心无力,需得有人在身边辅佐。 而李乐训战果赫赫,更熟悉此地情形。 求官家允她暂留鼓城,他才能从旁学习。待他学成,再召她回朝也不迟。 徐徵乃是当世诗文大家,一封信写得文采斐然,马屁更是拍进了官家心里。 ——官家富有四海,求的可不就是个名? 而朝中重臣,如王彦卿张葳之流,却常携势自重,违逆官家的意思。这封信,与其两相对比,高下立见。 徐徵所求,官家又怎会不应? 不但应下,还强命户部诸人开国库,为徐徵北征筹措钱银。 李乐训的大麻烦,也叫这封信在无形之中消解去了——她能名正言顺地躲在鼓城了。 但她自己却不知道。 初见时,徐徵答应过她,不顶替她的位置。但那只是嘴上说说而已,至于她信不信,还要看徐徵如何做。 直到又过了十余日,徐徵手下军士没有一丝动静,反而每日跟着她一道演兵,李乐训终于坐不住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你说不与我争权,就当真不争了?到时如何向朝廷交待?” 李乐训堵在徐徵门前发问。 这几日天气渐冷,她不知从哪翻出一只毛皮手笼,走到哪里,就带到哪里,镇日将双手揣在里头。 那毛皮手笼油光水滑,十分打眼。 徐徵的目光难免被吸引:“我不通兵法,怎敢班门弄斧。朝廷无碍,若一切顺利,月底还会… 徐徵在鼓城落脚后,立刻秘密去信临康。 信中,他向官家陈明,鼓城地处铜梁山脉北麓,雪季漫长。 而青国强敌,先祖乃是北地的蛮族,就靠在冰天雪地之中,捕猎猛兽,抢劫良民为生,骁勇善战。 如今战线好不容易推到鼓城一带,他不愿失去此等优势。 想到他尚在高潭时,青国王庭逼迫退兵的书信,早如雪片一般飞往临康。他知道,是官家仁善,怜悯北方故土上的百姓,不忍见骨肉分离,血亲失散,才不畏青人威胁,坚持派他出征,趁此时机,收复失地。 他不愿辜负官家的爱重,更想让官家果决英明的贤名流传万世,因此绝不能败退! 这般婉转曲折,情真意切的一番哭诉后,终于引出了他真正的目的: 他徐徵乃南方出身的文士,既不擅兵法,更不懂雪地行军,有心无力,需得有人在身边辅佐。 而李乐训战果赫赫,更熟悉此地情形。 求官家允她暂留鼓城,他才能从旁学习。待他学成,再召她回朝也不迟。 徐徵乃是当世诗文大家,一封信写得文采斐然,马屁更是拍进了官家心里。 ——官家富有四海,求的可不就是个名? 而朝中重臣,如王彦卿张葳之流,却常携势自重,违逆官家的意思。这封信,与其两相对比,高下立见。 徐徵所求,官家又怎会不应? 不但应下,还强命户部诸人开国库,为徐徵北征筹措钱银。 李乐训的大麻烦,也叫这封信在无形之中消解去了——她能名正言顺地躲在鼓城了。 但她自己却不知道。 初见时,徐徵答应过她,不顶替她的位置。但那只是嘴上说说而已,至于她信不信,还要看徐徵如何做。 直到又过了十余日,徐徵手下军士没有一丝动静,反而每日跟着她一道演兵,李乐训终于坐不住了。 ![]() “你到底什么意思?你说不与我争权,就当真不争了?到时如何向朝廷交待?” 李乐训堵在徐徵门前发问。 这几日天气渐冷,她不知从哪翻出一只毛皮手笼,走到哪里,就带到哪里,镇日将双手揣在里头。 那毛皮手笼油光水滑,十分打眼。 徐徵的目光难免被吸引:“我不通兵法,怎敢班门弄斧。朝廷无碍,若一切顺利,月底还会随粮饷送一批被服来,好叫将士们过冬。” 李乐训狐疑地打量他。 只见徐徵身着一袭文士单衫,那单衫收拾得极齐整,外头却没有棉袍或髦衣御寒。 想到他看向手笼的目光,李乐训忍不住多嘴:“当真?我看你穿得单薄,想必来时也不注意天气,忘带厚衣裳——要不也不会盯着这毛皮看。算了算了,送给你得了!可别把我们的兵马大元帅冻坏了!” 她不舍地从手笼中抽出手来,忍痛递给徐徵。 徐徵:“我上书向官家陈情,他已允了。传旨的信使,这两天就该到了。” 李乐训顾不得质问他话中不同寻常之处——信使都没到,他如何得知官家态度?难不成他会读心? 满脑子都是她的手笼。 他真的接过去了!还拿的是最长最顺,她都舍不得摸的地方! 他不是最古板守礼了吗?怎能随意收受旁人之物?还是她这个草莽之人的东西——他肯定看不上的呀! 她只是客气客气,顺便噎他一下,没想给他! 徐徵将手笼叠得方方正正,又回应起李乐训话里的第二个问题: “多谢李姑娘,在下稍后便添衣。” 修长十指,陷在温暖柔软的毛皮里,褐色的长毛衬得肌肤莹白如玉。 李乐训却越看越来气,连徐徵的回答落在耳朵里,也显得极不中听。 忍不住质问:“你不会好好说话吗?” “非要显得你高贵不凡?好像关照你的起居,是我这庸人的职责?理所当然要捧着你?” 徐徵默然。 他不知从何开始解释。 李乐训似乎不是第一次这么说他。 他原意是想做到有问必答,可她的问题太多,问题又不太相关。一句话实在答不清,便只好一个一个地回。 然而,他的沉默,在李乐训眼里却是一种挑衅。 她更加气愤:“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徐徵张了张口,下意识就要道歉。 却不留神,将心中所想全吐露了出来:“我并非有意,只是一时答不上来,没有怠慢的意思。” “你!” 李乐训却叫他的一番大实话噎住了。 徐徵浑然不觉,拿了别人的东西,是为不妥。他竟还在这里纠结该怎么说话! 她又不是他那位操心过头的老父亲,还要教他怎么回答别人吗? 而她更不好明着说:把我的手笼还我!这样一来,名不正言不顺,出尔反尔,品格低劣,斤斤计较的人,岂不是变成她了? 怎么可能?她永远是对的! 徐徵不是最会察言观色了吗?皇帝老儿的心思,不知料得有多准,怎么到了她这里,连这点明摆的小事都看不出来? 她揣着一肚子的火气,扭头就走,走时还不忘大声强辩: “你!你方才所说的,朝廷的动向,最好是真的!我等着他们送来的粮饷被服!若是没来,或是你出尔反尔,非要干扰我接下来几月的战术,我们就在这鼓城同归于尽,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