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韶华上前打他,“你动啊,你最好是赶紧杀了我。” 傅廷枭手臂高高扬起,拳头紧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似是下一秒就要狠狠落下。 随时都会失控。 宋韶华闭上眼睛,“你打死我吧,反正我也活够了。” 傅廷枭呼吸急促,胸口急剧起伏。 然而。 就在拳头落下的那一刻,他的手臂却悬在半空中。 愤怒,痛苦,无奈。 “我不打女人。” 他抄起沙发上的外套,转身就走。 “我最近不回来住了。” 宋韶华瞬间拧紧眉心,语含愤恨,“你去哪?你给我回来,怎么?你现在连装都不打算装了?” 傅廷枭不理会,加快步伐。 宋韶华追出门,咬了咬牙,“傅廷枭,你就是个彻头彻尾自私的骗子,你看中了我的家世,引诱我对你一见钟情,娶我进门,却不曾对我有半分真心,你好狠的心。” 傅廷枭在楼梯拐弯处停住。 “你别忘了,当初是你死皮赖脸非要嫁给我的!我心里有人,你嫁给我之前你就是知道的!” 宋韶华面色狰狞,“我知道你心里有人,我以为你心里有的是女人,没想到却是男人,你喜欢男人,不要太荒唐!” 傅廷枭咻地转头,“宋韶华!你...” 后面的话淹没在口中。 走廊的尽头,傅司臣伫立在那,指尖一抹猩红明灭,妖冶的诡异。 ![]() “我什么我?你继续说啊?”宋韶华不罢休,眼底凝着压抑的恨意,“让我说中痛处,说不出话了吧?” “司臣。”傅廷枭下意识喊了声。 宋韶华脊背僵直。 霎时间。 走廊没了声音,安静的可怕。 傅廷枭率先打破沉默,“司臣,你刚刚听见了什么?” 傅司臣叼着烟,深沉的眸子看不出情绪,他倒是坦荡,“都听见了。” 傅廷枭垂在身下的手一紧,“你什么看法?” 傅司臣眼神凉薄,“ 没看法。” 傅廷枭目光紧紧锁着他,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 “你早就知道了对吗?你私下调查我。” 傅司臣双眸惯性眯起,“我也是刚知道,五分钟之前。” 傅廷枭沉声,“你准备怎么做?” 傅司臣缓缓吐出一口烟,烟雾在空气中缭绕,模糊了他的面容,掩住他眼底的淡漠。 “我能怎么办?您是我父亲。” “司臣...”傅廷枭试探,“这件事,你别放在心上。” 傅司臣掸了掸烟灰,神情淡漠,“您放心,我们血浓于水,就算您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我也会无条件包庇您。” 傅廷枭这才稍稍放心。 “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两个儿子,你最像我。” 傅司臣没吭声。 宋韶华脸色极为难看,知子莫若母,她心底隐隐不安,总觉得此事并不简单。 傅司臣沉默片刻,掐灭烟蒂。 “都早点休息吧,这么晚别折腾了。” ...... 翌日。 盛矜北的闹铃被傅书礼摁断了,起床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 她准备今天去父亲的墓地祭拜一下,赶紧洗漱,匆匆下楼。 佣人看见她,主动打招呼,“盛小姐,您要出门吗?” 盛矜北随口编了个理由,“对,我跟我朋友约好了要去看电影。” 佣人说,“大公子交代,您现在怀有身孕,必须要吃完早饭才能出去。” 盛矜北蹙眉,“大公子?没看错吗?” 佣人打趣,“两位少爷穿开裆裤的时候我就在老宅了,哪能认错。” 盛矜北看了下腕表的时间,“可是我来不及了,约了车,马上就到了。” 佣人迅速打包了几个烧麦递给她,“路上吃,要不然我没法跟大公子交差。” 盛矜北接过来没再说什么。 她路上买了鲜花和父亲生平最喜欢喝的酒,乘车来到郊区的陵园。 终于,她在陵园的一角找到了父亲的墓碑。 墓碑前摆放着一束已经枯萎的花,想必是之前有人来过。 盛矜北缓缓蹲下,将手中的鲜花换上,轻轻抚摸着墓碑上父亲的照片,眼眶渐渐湿润。 “爸,我来看您了。” 她将茅台拧开洒在墓碑前,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爸,女儿不孝,来给您请罪了,我现在才知道,您当年受了那么大的冤屈。” “明明是傅家人害了您,我却怀了傅家的骨血。” 她又拜了拜,三叩首,眼泪啪嗒啪嗒砸在地面。 “我有罪,不求您原谅。” “您放心,这个孩子我不会留,我也不会让您白受冤屈的。” 天空阴云密布,狂风呼啸而过,吹得周围的松柏剧烈摇晃,发出簌簌的声响。 她缓缓站起身。 余光瞥见不远处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被吓了一跳。 手机突然响起。 屏幕显示傅司臣来电,结果,还没等她接起,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面包车从陵园入口处疾驰而来,在距离她不远处猛地刹住。 车门瞬间拉开,几个身材魁梧,戴着黑色头套的男人鱼贯而出,径直朝着她冲去。 “你们要干什么?”盛矜北心底一颤。 她没来得及反应。 一个男人便从背后用一块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手帕捂住了她的口鼻。 她惊恐地瞪大双眼,拼命挣扎,手中的空酒瓶 ‘哐当’ 一声掉落在地。 摔得粉碎。 意识也渐渐模糊... 再醒来的时候,她缓缓睁开眼睛,入目的是头顶是刺眼的医学大灯。 周边几个穿戴整齐的医生,护士,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围着她在一旁忙碌。 盛矜北动了动泛白的唇,“我这是在哪?” 年轻的护士拿着一根比小臂还长的手术钳在做最后的消毒工作,根本不回答她。 盛矜北下半身的裤子早已不知所踪,冰凉的消毒棉球触碰到她的皮肤,来回擦拭。 冰凉的触感激的人浑身哆嗦。 她瞬间反应过来,头皮发麻。 他们这是要给她做流产手术,诡异的是,她并没有预约流产手术。 一时间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盛矜北手握成拳,指甲刺入掌心的纹路,明显的疼痛,让她直皱眉。 她剧烈挣扎。 “你们放开我!我没同意流产,你们这是犯法!” 医生不语,只是拿起旁边的一张流产手术的确认单,上面白纸黑字,是她的签名,以及她按的手印。 盛矜北彻底慌了,这是要让她百口莫辩。 “不是我签的,我没同意!” 消毒的最后一步工作完成,她被人死死按住,那根冰凉的手术钳一点点刺入她的身体... Ch.109.有孕[11] 盛矜北被死死钳制,任她使出浑身解数也躲不开。 像砧板上的熟肉,任人宰割。 绝望又压抑。 她眼睁睁看着一个生命,即将在她的身体流逝。 却无能为力。 一滴滚烫的泪珠顺着她的眼角缓缓滑落。 明明在此之前,不想要这个孩子的人是她。 可真到了冰冷的手术台上,她像是跟肚子里的宝宝有心电感应一般,反而愈发舍不得流掉了。 人间何其美,而她的宝宝素未谋面,便要命丧于此。 她无力地闭上双眼。 只愿她的宝宝下次遇到更好的人家,护他一世周全。 有些遗憾,注定一生都弥补不了了。 渐渐地,她身体逐渐软了下来,完全放弃挣扎,平静地躺在那,像一具活着的尸体。 护士见她放弃抵抗,逐渐松开对她的桎梏。 手术钳一点点推进—— 医生不知接了谁的电话,正在沾沾自喜地汇报情况: “没问题,手术一切顺利。” 他话音落下。 忽然间。 盛矜北猛地睁开双眼,一下从床上挣了起来,像是从冷漠冰原里盛开的簌簌火花。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所有人吓了一大跳。 趁大家没反应过来。 她率先伸手抄起护士托盘中那把锋利的医用剪刀,眼底的阴郁几近疯狂。 嗜血的可怕,妖冶又诡异。 须臾。 她以最快的速度朝着离她最近的医生狠狠刺去。 “啊——”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 医生身体踉跄着往后退去,殷红的鲜血瞬间浸透他的圣洁的白大褂。 “她疯了!快拦住她!” 护士惊恐地尖叫。 盛矜北顺势一把抢过那根能要她孩子命的手术钳,对着旁边助手的脑袋,疯狂地暴打下去。 金属质地的手术钳与头骨碰撞,发出沉闷骇人的声音。 血流不止。 那是处于人在最极端困境时,人体本能的求生欲与疯狂。 盛矜北白皙脖颈处血管青筋,全部突起。 “你们谁都别想夺走我的孩子!谁都别想!我跟你们拼了。” 有人迅速反应过来,“快,把她摁住,注射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