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忱嗤笑出声,“你倒还真是跟当年一样,半点都没变。” 是啊,当年的她也曾因为嫌他穷而转头攀上了富家子弟,更是为了对方作伪证指认他肇事逃逸。 当年的她在他眼中是嫌贫爱富的,现在的她在他眼中也依旧是那个贪财虚荣的。 江梨初无力辩解,只是再次开口道,“麻烦您抬一下脚。” 可是随着她的话音落下,贺忱掐在她脖子上的手却越发用足了力气。 巨大的痛意袭来,江梨初到底还是没忍住红了眼眶。 “真的这么缺钱?我家正好缺个佣人,这个活,你敢不敢干?” 贺忱这么说着,掐着她脖子将人半提了起来。 喉间剧痛,江梨初憋得脸色通红,却还是用尽力气出声道,“那,贺总能给多少工资?” 大概是没想到都这样了,江梨初还能谈钱,周围人也从一开始的奚落到了真正的厌恶。 “你想要多少?” “三十万。”江梨初直言道。 她就还差三十万了,等三十万交过去之后,她就再也不用担心自己走后江澈会没有依靠了。 至于她自己,她已经顾不上了。 哪怕病死路边,哪怕无人收尸都无所谓。 “江梨初,你也太不要脸了吧,让你去当佣人,你以为自己镶金了,竟敢狮子大开口?” 可是相较于周围人的气愤,贺忱反倒是一脸的浅笑。 “好,三十万,但是江梨初,这一个月,你得随叫随到,我让你做什么,你都得去做,听懂了吗?” “好。”江梨初再次点头。 她当然清楚贺忱是为了报复。 ![]() 四年的牢狱之灾,或许真的是她欠他的吧。 等他报复够了,她估计也差不多走到头。 也好,这样等她离开的时候,他们才能真的做到了无挂碍。 当天晚上,江梨初就被贺忱带回了别墅。 刚走进屋内,她就听到一声娇俏的声音,“贺忱哥哥。” 随即就看到一个明媚干净的女孩光着脚一路跑了过来,径直扑入到了贺忱的怀中。 第3章 折磨 贺忱一把抱住了她,眼底是化不开的温柔。 “怎么又光脚,不是跟你说这样容易着凉?” 贺忱说着转头看向了江梨初,“瞎了?没看到知洛光着脚,不知道去给她那双鞋?” 江梨初这才赶忙应声从一旁的鞋柜里拿了一双鞋,然后恭恭敬敬地递到了何知洛的身边。 何知洛却一脸嫌弃,“贺忱哥哥,这是谁啊,她怎么这么脏?” 脏...... 江梨初微微颤了颤,下意识地低头,贺忱的目光就跟着投了过来。 她刚刚在包间地上趴着捡冰块,又咬破了自己的唇,身上血渍和污渍混合,确实狼狈。 冷漠扫了她一眼,贺忱冷漠开口道,“去外面泳池洗干净再进来。” 说完弯腰一把将何知洛抱了起来,向着沙发旁走去。 江梨初没敢不听。 寒冬腊月,她褪去了身上的外衣,走进了露天泳池中。 池水冰冷刺骨,激得她越发咳嗽了起来。 咳得狠了,一股血色就跟着涌了出来,顷刻之间又湮灭在了水池之中,了无痕迹。 江梨初也习惯了,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努力地清洗着身上的污渍和血渍。 等她把身上洗干净的时候,她已经冷得浑身麻木了。 拖着湿漉漉的身子走回到别墅门口,却被管家拦在了门口,“贺总说了,你湿漉漉的进去会弄脏地板,所以让你在门口等着,身上的衣服什么时候干,你就什么时候进去。” “好。”江梨初低低应声,站在门口。 浑身湿透了,腊月的风一吹,更是带走了她身上仅剩的一点热量,难捱无比。 而比这更难捱的则是客厅里传出来的接吻声。 何知洛不知所措的呢喃,伴随着贺忱宠溺的声音,让人头皮发紧。 明知道不应该,可是江梨初却还是想到了她跟贺忱的第一次。 那时候的他那么温柔,在确定他们互相属于彼此之后,他更是激动地流下了眼泪来,一遍遍地在她耳边发誓这一辈子一定会对她好,一定会不离不弃。 可是现在恍恍惚惚,她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见过他温柔的那一面了。 不敢去看客厅的两人,但是余光却还是看到了贺忱抱着何知洛起身向着楼上走去。 以为自己的一颗心早就死透了,但是这一刻却还是觉得刀缴一般的疼。 夜色渐深,整个别墅的人都逐渐入了梦乡。 原本就已经是肺癌晚期了,今天先是吃了冰,又在泳池里泡着,现在又在这里站了这么久,江梨初以为自己会撑不住的。 但是也许真的是回光返照,或者是她的命真的贱吧,即便是这么磋磨,她竟还是好端端的,没有晕倒,也没有发烧。 一直到太阳升起,第一缕阳光打在身上的那一刻,江梨初才感觉到了一丝暖意。 随即传来的电话铃声让她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关节,伸手接通了电话。 “江小姐,你是遇到什么情况了吗,为什么没来办住院?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情况要是不住院的话,可能都活不到下个月。” “我知道,王医生,我没钱看病,我自愿放弃治疗了。” 知道王医生是为了她好,但是现在的她真的没有时间也没有钱可以浪费在这个上面了,所以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她就果断挂断了电话。 刚把手机放回到大衣口袋里,一抬头却刚好对上了贺忱的双眼。 “在给谁打电话?”贺忱这么说着,眼底冷意迸射。 江梨初眼底闪过了一丝慌乱,生怕被他听到了那通电话,乱了她的计划。 可是她的慌乱落在了贺忱的眼中却成了她勾搭其他男人的实证,“怎么,才一天就忍不住了?” “我还没问你呢,要这么多钱是想做什么?” 眼看着江梨初低垂着头怎么都不愿意开口,他不由得冷笑出声,“是觉得你不说我就查不到吗?” 江梨初眼睫乱颤,无力地抓紧了自己身上的大衣。 以贺忱现在的能力,自是轻易就能查到江澈的信息。 一想到这几年他新锐崛起,江家却被逼上绝路,逼得她父母不得不以死来平息这一切,江梨初眼底就满满的无力。 听着他招呼助理去查,江梨初急忙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焦急开口道,“我说,我告诉你,我都告诉你。” 贺忱垂眸看了一眼她紧抓上来的手,眸色晦暗,抬手就一把甩开了她。 第4章 步步错 脚步虚浮,江梨初连着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了身子。 对于贺忱会有这样的反应她其实一点都不讶异。 刚刚也是她自己太急了,才会做出这样逾越的动作来。 此刻缓过来之后,她才低声开口道,“闻野病了,要很多钱治病,现在闻家没了,没人管他了,他只有我了。” 面对贺忱突然的逼问,江梨初一时之间想不出合适的理由,只能把这一切都推到了闻野的身上。 他确实病了,听说病得快要死了。 说起来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当初若不是闻家人用贺忱的性命来威胁她,她也不会被迫当庭指认他,从此跟他之间只余仇恨。 贺忱其实跟闻野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只是贺忱厌恶闻家,所以随了母姓。 那时候闻夫人刚发现贺忱是自己老公在外面的私生子,再加上那段时间察觉了自己老公对她越发疏离和冷漠,她就把所有的一切都归咎到了贺忱和他母亲身上。 碰巧,她自己的亲生儿子闻野,跟一群公子哥在市区开快车找刺激,最后撞死了人。 所有人都只知道那款跑车是闻家出资买下的,不知道当时开车的到底是谁,闻夫人便顺水推舟,准备让贺忱去顶罪。 她买通了所有一起赛车的人,甚至特意地给贺忱和自己丈夫做了亲子鉴定,对外宣称他们早就已经让贺忱认祖归宗了。 就在贺忱自己都还弄不清楚是什么情况的时候,他就被人以过失致人死亡的罪名起诉了。 因为恶意飙车行为恶劣,所以没有减刑,判了整整四年。 而江梨初知道,这一切中最让他难以接受的,就是她的当庭指认。 其他人的诬陷和诽谤,他都可以不在乎。 可是当她出面的那一刻,她从他的脸上看到了难以置信,随即就是失望到厌恶。 甚至在收监的那一刻,他还在厉声质问着她为什么。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所以贺忱得到的只有闻夫人的嘲讽。 “还能是为什么,野种永远都只能是野种,江小姐是聪明人,自是知道该选闻家正牌的大少爷。” 江梨初低垂着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