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愈安正打算深吸口气,手机突然响起,是医院值班护士打来的。 她眸光一暗,心底掠过一丝不安。 刚按下接听键,护士哽咽的声音便传了出来:“江姐,你快回医院吧,昨夜隔床的病人走了......” 听到这儿,江愈安心颤了颤,半晌才压下眼眶和喉间的酸涩。 她赶回医院时,只看见昨天那个老人独自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低头垂泪。 佝偻的身影透着说不出的孤寂,老人眼角的皱纹仿佛都深了许多。 江愈安胸口涌起一股悲戚,可在这一瞬,一丝清明在脑子里闪过。 几天后。 江城省医院感染人群稳定下来,大部分的医疗团都要撤回原本地区。 江愈安却自请留在江城灾区,想多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 而许仁泽则被药企局急忙召回,毕竟整个药企局都靠他养活。 撤离当日,江愈安从房间到酒店外,两人都没有任何交流。 直到载着许仁泽的动车缓缓驶离,江愈安才不受控地追了几步。 动车十几秒后消失在了天空。 她站在原地,许久,江愈安拿出手机,忍不住拨通了许仁泽的电话。 有些话,她想和他彻底说明白。 嘟声响了两下后,那端传出熟悉低沉的声音:“怎么了?” 仅仅几个字,就掀起了江愈安的泪意。 她控制着呼吸,轻轻开口:“许先生。” 生疏的称呼让两人的心都顿了顿。 江愈安抿抿唇,尾音有些发颤:“再见!” 面对这句道别,许仁泽始终没有回应。 江愈安扯出个怅然的笑容:“我妈妈和我一样是位主刀医生,可在我十八岁那年,她被查出渐冻症初期。” “妈妈虽然是医生,但也很怕疼,爸爸知道她怕,所以每天都陪在她身边,治疗的那段时间,妈妈从没说过疼,爸爸也总是变着法的逗她笑,可只有我知道,妈妈嘴上的伤口是因为忍痛时咬的,爸爸通红的眼睛是因为他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哭的......” 她顿了顿,泪水涌出眼眶:“妈妈为我和爸爸坚持了三个月,最终还是没能敌过人心,没能扛过医闹。” “临死前,妈妈让爸爸再找一个能长相厮守的贤妻,可向来听她话的爸爸始终没有再娶。”“他说人这一辈子,爱一个人就足够了。” 听着江愈安话里的哭腔,许仁泽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扯着似的痛了起来。 江愈安无力叹了口气:“因为亲眼见证过这样真挚永恒的爱,我曾以为我们也有以后,也能拥有向他们那样至死不渝的爱情。” “可我错了,错的太离谱了,我得到的只是枕边人残害了我仅剩的亲人。” 这话像风卷起许仁泽心底的波澜,泛起阵阵涟漪。 他握紧了手机,想说话却如鲠在喉,怎么也说不出口。 四年同窗、三年夫妻,他自以为很了解江愈安。 可这一刻,他却发现自己从没有真正关心过她。 电话不知何时被挂断,从头到尾,许仁泽没说一句话。 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他恍然发现,已经快入冬了。 等今年过去,就是江愈安嫁给他的第四个年头。 他好像真的忘了该如何当一个好丈夫、好女婿...... 良久,许仁泽重新拿起手机给江愈安发了一条短信。 “对不起。” 没多久,江愈安的短信回了过来。 “你永远都对不起我!你毁了我的家还不够,甚至还纵容宋熙和毁了我!” 看到短信内容,许仁泽剑眉微蹙。 什么纵容? 他回拨过去,电话却是冰冷的机械女音:“你所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