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连我一点小情绪都格外在意的男人,今天却没有发现我对宋彤称呼的变化。 反而是提到宋彤时,眉眼都不经意间关切 “她伤心过度,我已经派人送她回去了,你不用担心。”“好,那你••⋯早点忙完,别太辛苦。” 回到蓝湾别墅。 我把自己关进浴室。 左腿117针、右腿98针,狰狞的伤疤蜿蜒曲折,像爬在我腿上的两条蜈蚣 温暖的水流浸泡双腿,那刺骨的疼痛才得以缓解。 走出浴室时,男人已经回来了。他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交叉,看起来在思考,又有些紧绷。 一见我,立马起身大步走向我,开口却面露汋难 “老婆,小妈新寡,她一个人住在老宅难免触景伤怀,我想…•” 他话还没说完,卧室门就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这房子也是陈家的产业,我去哪儿应该还不用跟儿媳妇儿汇报吧?”她说这话时轻挑狎昵,不禁让我想起在灵堂上见到的那一幕。 胃里蓦地涌起一股恶心。 男人没察觉我的异样,只捏捏我的手说 “我去和小妈聊聊,你先休息,不用等我。” 两人一走,我再也忍不住,折回洗手间吐了个昏天黑地。 许久,我强撑着墙壁站起身,想去楼下倒杯水喝。却在路过书房时,听到一阵沙哑的 声音 “就算你当初撞断了她的腿,那也让她当了三年陈太太,这补偿足够了,现在你爸死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她离婚,来娶我?” 轰然一瞬,如惊雷炸响。 ![]() 回过神,我早己回到卧室,脸上的泪都干了。我极力克制着双手的颤抖,拨通远在国外闺蜜的电话,尽管不断控制呼吸,却还是在电话接通的一瞬间暴露了哭腔。 “我想请你帮我伪造一场车祸死亡,让我这个人,在世界上永远消失!” 电话那头诧异不已:“整个海城都知道你老公爱你如命,你故意假死,就不怕他为你殉情?” 我的手死死揪着睡袍,骨节发白。“他就是当初撞断我双腿的人,我要他为欺骗付出代价!” 我浑身颤抖,每个字都咬得很重。 “你放心,十五天后,我会给你一个全新的身份,让‘你’这个人死得轰轰烈烈。” 得到闺蜜应承,我仿佛瞬间被抽干 力气 “好,我等你。” 假死倒计时0天。我站在没有监控的路口,夜晚冷风呼啸。 三年前的夜晚,男人在这里撞了我,又装作救命恩人救了我,我们的孽缘从这里开始。 三年后的夜晚,我就把一切终结在此地。 另一边。 男人下了飞机,把宋彤送回老宅,带着礼物归心似箭,赶回蓝湾别墅。刚要下车,就接到了养兄的电话。 接通的瞬间,焦急的质问迎面而来 “你到底对我妹妹做了什么?她现在在哪儿?” “她不是在家⋯⋯” 男人看向别墅,却漆黑一片,随后心底升起莫大的恐慌。 从前他每次出差回家,不管多晚,别墅都亮着灯等他。他什么都烦个得,业即下牛,州进别墅,可家里一片陌生,从沙发到窗帘,没有半点从前的影子。 这个家是他和我的新房,是我曾经拖着伤腿,笑着一点点布置的•••⋯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钻背心。 “老婆!” 男人疯了似的找人,可跑遍了所有房间,都没找到我的影子。 他颤着手拨打我的电话,却无人接 听。恐慌愈演愈烈。 他快步跑进车里,启动车辆,找遍了所有我可能会去的地方,却都没有我的身影,油门越踩越重,车辆不断加速 一次又一次拨打电话。 终于,电话接通了。 男人没来得及说话,就听电话那头传来我异常死寂的声音 “我在当初出车祸的地方。”不等他说话,我继续:“过去的三年,腿痛的时候我都忍不住想,当初那个司机为什么要肇事逃逸,要是没有你,我是不是就死了?” “我是真的爱你。” 男人心中涌现的不安在这一刻达到 顶峰,掉转车头,加速前进 “我也爱你,我马上就到当初出车祸的地方。” “我接你回家,有什么话我们回家 说……”“回家?和差点撞死我又假装救我的丈夫回家吗?” 轰的一下,车辆忽地失控撞上绿化 带! 挡风玻璃裂开大洞,男人被撞得呕出一口血,却死死捏住手机,惶恐到了极点。 “你听我解释……” 却听我冷笑一声:“你和宋彤真是般配。”“她下药害死了我的孩子,还把你从法国专程为我带回来的止痛药,换成了避孕药。” “而你呢?你给我的所谓止痛药,竟然是医学疯子研发的恶意致人瘫痪的毒药!” “不是的…⋯” 男人抖着手挪动方向盘,用尽全身力气踩下油门 “你听我解释,我们见面解释…… ”但我根本已经听不进他的话,自顾自呢喃 “如果可以从来,我宁愿三年前被你撞死,你记住,是你和宋彤逼死我的 “不!你冷静一点,我马上就到了!等我!” 男人已经把油门踩到底,车声轰鸣 100码!160码! 200码! 车辆飞一般靠近三年前那个没有监控的十字路口。 这时,忽得一束光刺来,男人眼睛一片白茫,接着— 轰的一下,一道黑影被他撞飞! 温热的血骤然铺散,一个染血的手机撞进车内,落在方向盘上。那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示正在通话中⋯⋯ 上面备注——老公 …… 陈靳言出轨了。 结婚三年,宋姜暖收到陌生号码发来的‘不露脸事后照’就更新了三年。 她找了无数侦探查都没抓到小三,却反而查到了不少陈靳言爱她的事实。 直到公公的葬礼—— 一向温柔和煦的陈靳言,把大他八岁的继母宋彤摁在遗照前纵情亲吻,眼底写满了欲望和占有。 宋彤啜泣着缠住他的脖子:“你继承了他的遗产,也继承我吧。” 男人嗓音沙哑:“好。” …… 海城殡仪馆。 隔着厚重的门板,宋姜暖仍能听清里面激烈的撞击声。 一边是春色旖旎,一边是寒冰地狱。 她想逃,可三年前因车祸撞断的伤腿此刻却痛入骨髓,她扶着墙艰难挪动,脸颊也早就一片湿润。 一直走到阳光下,她才鼓起勇气,颤抖着拨打出三年不曾联系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男人低沉冷漠:“喂?” 听到养兄宋燃熟悉的声音,宋姜暖哆嗦着说不出话,却又怕对面挂断:“哥……是我,我想离婚……” 话没说完,听筒就传出一声不耐冷斥:“你又在闹什么?三年前不是你看中了陈靳言那张和我几分像的脸,故意把他当成我的替身,非要嫁给他吗?” “婚姻不是儿戏,你既然选择了陈靳言就跟他好好过日子。三年前你离家出走我就说过,就算你用断绝关系威胁,我跟你也绝无可能。” 电话挂断,宋姜暖脑海中只剩冰冷的忙音。 她颓然跌坐在地,世界一片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伤腿都已在冷雨中痛得麻木。 她头顶撑起一把巨大的黑伞,紧接着就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清冷的雪松味将她瞬间包裹。 陈靳言的头埋在她颈间,终于松了一口气:“怎么跑到外面来了,淋雨后你的脚又该疼了。” 宋姜暖被他打横抱起,仰起头只能看到他与宋燃七分相似的侧脸。 是了。 最初,她的确把陈靳言当成了宋燃的替身,可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人。 陈靳言会在她生病时寸步不离守在身边,一日三餐亲力亲为,会因为她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