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遗憾地摇摇头,惋惜地说道:“最后的一些时日,好好陪陪她吧!” 许仁泽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连眼神也失去了焦距,身体摇摇欲坠,险些站立不稳。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得病的不是他? 他愿意用自己的一切去交换江愈安的健康。 “愈安,愈安……”他在心里默念着,他的愈安,不该是这样的结局,为什么好人没好报…… 江愈安被送进了紧急看护病房,陈济生一秒也不敢离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江愈安,全天目不转睛地看护着。 至于许仁泽,被他毫不犹豫地拒之门外。 陈济生想,江愈安醒来,绝不会愿意看到这个将她全家伤害得遍体鳞伤的男人。 许仁泽站在病房外,只觉得全身痛得痉挛,几乎站立不稳。 他的眼里只剩下一片木然,不断地自责着,“都是因为我,愈安才会变成这样。” 昏迷中的江愈安,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尽的长梦。 在梦里,她回顾了自己被挥霍掉的一生。 在梦里,她再次遇到了许仁泽,声嘶力竭地喊着:“不要过去,不要走那条路,不要认识他!” 可梦毕竟是梦,一切早已注定,曾经发生过的事,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事情终究会走向了死局。 三年的畸形爱情,在江愈安身旁,渐渐消逝了。 第三十四章 可江愈安忘了,她自己心脏还在怦怦跳动。 江愈安缓缓睁开眼睛,入目是一片黑白色。 身体竟然感觉不到病痛的折磨,也没有无力的感觉。 要不是耳边有陈济生的声音,江愈安都以为自己不在人世间了。 ![]() 江愈安望着陈济生,眼窝深陷,胡子拉碴,眼眸满是红血丝,心间不由得生出阵阵愧疚。 自从江愈安昏迷后,他就没合过眼。 陈济生狠狠地打着自己耳光,一下又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怪我,我不该睡着的!” “傻瓜对不起,我要失约了……” “陈济生,下辈子……”江愈安用尽全力一把抓住他的手,紧紧握住,指尖冰冷,身体逐渐开始失温。 “我不要下辈子!”陈济生哭着摇头,“我要你长命百岁!” “我要你活下去,你不要骗我。” “算我求求你……” 江愈安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意,她想祝陈济生长命百岁,平安顺遂,幸福美满。 但这话说出来,陈济生会伤心吧。 那就放在心里,她是真心希望陈济生能再遇到喜欢的人,早点忘了她。 “对不起……”江愈安呢喃着,耳边陈济生的声音渐渐远去,沉重的病体突然变得轻飘飘的。她缓慢扭过头,望向病房外,泪流不止的许仁泽。 闭上了双眼,嘴角还带着释怀的笑意。 “滴——”心电图仪器的警报,不断响了起来。 这种声音,陈济生不是第一次听到。 但从来没像这次一样,如同一块巨石猛得向他袭来,让他撕心裂肺,粉身碎骨! 许仁泽望着对她笑的江愈安,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样,瞬间瘫软在地,发出长长的哀嚎。 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默念着江愈安的名字。 可当他回望现实时,心里的愧疚像是潮水般不断涌来。 许仁泽的心满是阵痛,空气中似乎还能听到江愈安哭泣的声音。 江愈安这三个字,生生融进了他的骨血中,不断翻涌着,无法释怀。 浑身蔓延的疼痛一点一滴侵蚀着他的所有,许仁泽紧紧捂着心脏,眼底的痛苦波涛汹涌。 他低着头,晶莹的泪珠滑落到医院冰冷的地板上。 “江愈安,对不起……” …… 陈济生将江愈安的骨灰安葬在了江父江母的身边。 许仁泽经常在荒废的江家门口坐上一整夜。 这时,许仁泽的手机铃声不断响起。 他拍了拍身上的烟灰,面容憔悴地站了起来。 许仁泽的双眼布满了红血丝,眸底的思念深邃汇成大海。 是邓睿打来的电话,他说药企局目前危机重重,许多员工人心惶惶,直接递交了辞职信,纷纷离职。 医疗仪器的众多大佬,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纷纷找办法将许仁泽往死里拉踩。 曾经享誉国际的跨国药企老总,一夜之间陨落了。 此时的许仁泽,只想去江愈安的坟前好好陪着她…… 许仁泽已经好几夜未眠,加上腹中空空,他整个人满是虚脱的感觉。 许仁泽两手空空到了江愈安的墓碑前,看着那张笑容灿烂的照片,仿若心如刀绞。 他抬手在照片上轻抚,想象着自己是真真切切触到了那张脸。 “我来看你了……” 他声音嘶哑,每个字都艰难地从咽喉中挤出来,带着抽皮剥骨的疼痛。 …… 陈济生在盛京医院旁买下了一块地,重新给江愈安立了个衣冠冢。 他日日夜夜利用工作麻痹自己,可生活到处都是江愈安的身影。 他也想忘掉江愈安,但感情的事,根本由不得己。 就这样吧,忘不掉就忘不掉。 只要他记着江愈安,那江愈安在这个世界就还有活着的痕迹。 在江愈安的墓前,陈济生抚着她盛放的笑靥,和煦的说道:“愈安,下辈子,不要再骗我了……” 第三十五章 番外许仁泽 江愈安死后一个礼拜。 许仁泽肉眼可见的瘦了很多,他看上去是真的老了。 他身上一直蔓延着一股阴森的老气。 江愈安离世后,许仁泽身边再也没出现过任何一个女人,连礼节上的逢场作戏都没有。 他每天都很准时的来到墓碑前,一坐就是一整天。 后来,许仁泽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他经常需要抱着江愈安的照片才能勉强入睡。 他就这么行尸走日一样,过了半个月。 …… 医学界,还是有不少人巴结他,求他复出,求他重新带领药企局。 许仁泽已经不在意事业了,他垂眸看了看手机,现在是晚上八点钟。 他还要回家带看望江愈安。 出门时,映入眼帘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妙龄少女,她被人带到了许仁泽跟前。 许仁泽不太喜欢有人离自己太近,刚想关门。 突然他看到了一张,日思夜想的脸。 白皙的皮肤,黑长直的头发,五官精致立体,这就是与他初遇时的江愈安! 许仁泽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他的眼眸泛起泪光,指尖不断颤抖。 许仁泽在想,他今天似乎做了一个不真实的美梦。 坐庄的老总,推了推那女子,“好生招待,许总!” 那时的许仁泽,只觉得被人羞辱了,就好像有人在他面前糟贱了江愈安。 许仁打泽秃头老总时意识其实是恍惚的,他想,江愈安是独一无二的,谁也不能替代! 打完人的许仁泽,俯下身,柔声询问那女子,“这张脸是你天生的,还是动过了?” 那女子断断续续的说:“那人和我说,我和您逝去的爱人身型很像……” “就给我出了钱,按照您夫人的模样做了整容手术……” 许仁泽的脸色突然很难看,表面的和煦都装不出了:“我的爱人是独一无二的,谁也不能复刻!” 真正爱一个人怎么可能,容得下替身的存在? 不出一个礼拜,那女子就被许仁泽手下的人泼了硫酸,毁容了。 这件事过后,许仁泽发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