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股冰冷席卷我的全身,四肢百骸的血液都被冻住。 我耳边又响起傅瑜生那句话:“雪桐,一直以来,我都只把雪婷当做妹妹。” 我不过是去找老师,他都能对我说出那么难听的话。 那么他现在和他口中所谓的妹妹,又算什么? 我往后退了几步,将自己藏进阴影中。 直到外面再也没有动静,我才挪动沉重的步伐走出。 傅瑜生应该是将方雪婷送回房间了。 我刚要上楼,客厅的灯突然亮了起来。 耳边传来诧异的声音:“雪桐,你怎么在这里?” 我闭上眼,好半晌才适应这刺眼的灯光。 再睁开眼睛,傅瑜生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雪桐,你什么时候下楼的。” 他看上去有些无措,可唇上的水润和残留的口脂,证明刚才我所见到的并不是幻觉。 或许是难受的次数太多了吧,我的心脏只剩下麻木的跳动。 我用力掐入掌心,抿了抿干涩的唇瓣:“口渴了,下来喝杯水。” 他沉默一瞬,似乎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又补充:“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果然松了口气:“刚回来,你大哥还没玩够,雪婷喝多了,我先送她回来。” 我看着他凌乱的衣领,最上面的那颗风纪扣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是刚才方雪婷弄乱的吧? 我又想起上辈子,傅瑜生在房事上并不热衷,他甚至没有吻过我。 我一直以为,他的性子就是这样的。 可现实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 他不是不热衷,只是对象不是他喜欢的那个罢了,所以,才像是完成一项任务。 我回神,点了点头:“好,那早点回去休息吧。” 傅瑜生耳朵通红,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好,你也早点休息。” 走到门口,他又回头:“雪桐,我不知道雪婷会穿那条裙子,明天我来接你,给你买条新的。” 我装作没听见,关上了门。 回到房间坐在自己的床上,我怎么也睡不着。 我又拿出那个装着火车票的铁盒。 里面装着的不仅是那张车票,还有许多我还没有回方家时,傅瑜生给我的东西。 有我受了委屈时,他送我的大白兔奶糖,奶糖很甜,糖纸被我展平,珍藏了起来。 有我生日时,他送给我的红色头绳,和我以前从没用过的雪花膏…… 最下面,是他当时带我来到上海的火车票。 当时在火车上,他曾对我说:“我带你回家。” “等回去了,你就不是赵招娣了。” 脸上一凉,我才发现,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下来。 他确实带我回了家,后来还给了我一个家,可不管是哪一个家,我都不喜欢。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之后的好几天,傅瑜生陪我的次数明显多了起来。 可能是心虚,他陪我去逛友谊商店,去拍照,还送了我许多东西。 这天他又送我到方家,一进门就被方文铭叫进了书房,不知两人要聊些什么。 我并不关心,正要回房间,却撞上走出来的方雪婷。 她打量了我一下,神色阴沉:“这是瑜生哥给你买的裙子?” 我平静看着她:“怎么了?” 她脸色扭曲了一瞬,眼中嫉恨更浓:“赵招娣,你很得意啊?乡下来的泥腿子,你配得上吗?” 这时,我听见妈妈的房间和书房都传来动静。 我抿了下唇,抬眸看她:“你好像一直忽略了一件事,你身上流着赵家的血,你才是原本的……赵招娣。” “啪——” 方雪婷挥手给了我一巴掌。 “瑜生哥当初就不该把你带回来,就该让你死在那里也烂在那里。” 脸上火辣辣的疼传来,我没有管。 只看着她身后走出来的几人,轻声喊了句:“妈妈,哥哥,瑜生。” 方雪婷刚才语气恶毒,跟以往在妈妈他们面前的甜美模样很不一样。 我以为,他们会诧异方雪婷原来是这样一个人。 可我听见妈妈说:“雪婷,她又怎么惹你不高兴了?” 我的目光从方文铭和傅瑜生脸上扫过,两人也毫无波澜,只是看着我皱眉。 我的心脏一点点冷透,结成冰。 刚才当方雪婷原形毕露的时候,我还在隐秘地想…… 要是他们知道方雪婷根本不像他们说的那样善良美好,是不是就能稍微爱我一点? 但事实告诉我: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