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是在下课的间隙,许笑笑一个一个挨个问,谁愿意和她换。 女生都不愿意理她,因为她爱说谎,又穷又土。 男生都调笑她,说不愿意动舟哥的老婆。 许笑笑像是听不懂人话一样,还舔着脸问。 本来她又只能坐回到我的身旁,但前桌的林心柔突然答应了她换座位。 许笑笑搬座位的时候,头垂得低低的,整张脸都藏在厚重的刘海下,看不出什么情绪。 好在,苏宇那家伙也很嫌弃许笑笑。 每次许笑笑巴巴贴上去跟他说话,苏宇都装做没听见。 实在装不下去了,苏宇就会严肃制止她:“许笑笑,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许笑笑眼神黯了下去,只能埋头认真学习。 许笑笑越来越瘦了。 以前中午放学的时候,还能看见她去食堂买两个馒头,再打两勺免费的汤喝。 现在中午一放学,她就趴在位置上一动不动,凸起的背脊像是要顶破校服。 整个人瘦到皮包骨,好像风一吹就被散了。 我只好给苏宇买了一堆饱腹的零食和牛奶,桌肚都塞不下,只能分给许笑笑吃。 可看着许笑笑一边吃面包,一边笑脸盈盈给苏宇道谢。 我又烦得很,忍不住开口讥讽她:“目光短浅。” 许笑笑唇边的笑容一僵,白着脸正准备反驳我。 一道尖锐的惊叫声突然在教室里回荡:“啊!我的项链不见了,谁拿走了我的项链!” 是班里一个家境一般的女生,她妈妈送给她的项链丢了。 几千块的东西,不是什么大事。 同学们神情各异七嘴八舌,有让她看看不是记错了,有让她再找找,还有的人议论纷纷说是不是班里出了小偷。 说到小偷两个字时,他们的眼神都有意无意往许笑笑身上瞟。 许笑笑的下唇咬得发白,垂在身侧的手也紧握成拳。 哄闹了一个中午,我以为这件事过去了。 没想到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时,几个好事的男生突然跳了出来。 “既然咱们班出了小偷,小偷又不愿意自己承认,不如我们全班投票吧,看谁的嫌疑最大。” 不知道是谁带头站了出来,大声说:“我投许笑笑!” “我们中午都去吃饭了,只有许笑笑在教室里,只有她有时间偷项链!” 一石激起千层浪。 所有的人都举起手把票投给了许笑笑,全班只剩下两个人没举手。 一个是我。 另一个是许笑笑本人。 许笑笑被人群围成一座孤岛,夕阳落在她瘦弱的背脊上,把她的影子拉的好长好长。 她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目光里掺杂了好多情绪。 有期盼,有失落,有不解,还有好多好多的难过。 我眉头紧皱,一瞬不瞬的看着许笑笑。 心里想,只要她来求我;只要她叫我一声;只要她开口……我就帮她解释。 可许笑笑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倔强抬起头:“我没有!” 随着她话音落下,同学们不约而同看了我一眼。 见我没说话,当即就有男生冲上来,掀翻了她的课桌和书包。 全是笔渍的笔袋、旧的掉漆的水杯、散装的卫生巾…… 零零散散的东西掉了一地,唯独没有找到那条项链。 许笑笑在厌恶和嘲笑交错的目光中红了眼,只坚持说:“我没有。” 这时,门口突然响起一道幸灾乐祸的呼声:“许笑笑,你妈来了!” 所有人闻声望去,一个穿着精致的女人出现在了教室前门。 许笑笑又惊又喜,笑着小跑过去。 “妈妈……” 下一秒,一个狠厉的耳光扇在她的脸上,清脆的响声把教室里所有人都震住。 她妈二话不说,又对着许笑笑狠踹了一脚。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害死了你爸还不够,还要让我丢人现眼。” “不仅去捡瓶子,还偷别人的东西,难道我没给你钱吗?我每个月给你和你姐姐打了多少钱,你装模作样给谁看?” 许笑笑被踹到在地,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又被她妈按着跪在地上。 她妈像是看不见许笑笑眼里的无措和泪水,按着她的头重重往地上砸:“今天你就对着你的同学跪下磕头,直到他们原谅你……” 教室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睁大了双眼,呆愣在原地。 平日里一个个嚣张的男同学,也都被她妈的狠厉吓到了。 没有一个人上前帮许笑笑。 包括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