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舒已经闭上了眼睛,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出去了。 沈云舒躺在床上小睡,没一会儿就开始做起了噩梦。 模糊间,她又梦到了前世,父亲去坐牢,她去求秦昼川的场景。 大雨滂沱,她浑身湿透跪在地上,揪着秦昼川的衣衫下摆,苦苦哀求。 “秦昼川,你恨我,就冲我来!我愿意离婚,绝不出现在你的面前,求你放过我家!” 秦昼川眼底没有一丝情绪,漠然转身。 她的手心一空,一颗心直往下坠。 耳边只留下秦昼川冷冽无情的声音: “沈云舒,证据确凿,都是沈家咎由自取。” 第三章 沈云舒在梦中大喊“不要”,身子猛地一颤,骤然惊醒。 秦昼川冷厉绝情的话,好似还在耳边,字字句句直刺人心。 沈云舒抬手拂去脸上的泪水,睡意全无,便披了件外套想去花园走走。 她刚走到一楼,听到餐厅那边传出了碗碟清脆的碰撞声,还有隐隐的说话声。 刘茹因柔柔的声音传了过来。 “昼川哥,这药膳好苦啊,只要一想到是你亲手熬的,再苦我都会吃下去的。” “对了,今天沈姐姐也被吓到了,这么晚了,你还在这陪我,她不会生气吧?” 沈云舒屏住呼吸,站在原地不敢动。 秦昼川隔了好一会,才说道:“没事。” 今天秦昼川将刘茹因保护得好好的,没想到即使她毫发无损,秦昼川也要守着她。 ![]() 而自己是不是会吃醋,受伤了痛不痛,从来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秦昼川爱与不爱一个人,表现很明显。 夜风微凉,丝丝冷意,将沈云舒冻在了原地,即使她将外套紧了紧,依然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她回头看了眼餐厅透出来微暖的黄光,心头苦涩止不住地往上涌。 沈云舒转身回到卧室,没了去花园的兴致。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她身躯一顿,一动也不敢动,紧紧闭着眼,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脚步声由远渐近,好似去了浴室,不一会,稀里哗啦的水声响了起来。 迷迷糊糊间,沈云舒睡着了,梦到有只温热的大手,握住了她受伤的那只脚。 隔日醒来,房间只有沈云舒,她探手摸了摸大床的另一侧,冰凉的温度。 她自嘲地笑了笑,果然昨晚是错觉。 新婚夜那天,秦昼川就去了次卧,这几天只有每晚洗澡才会回房。 门板上传来怦怦的急促敲门声,管家焦急的喊声随即传来,拉回了沈云舒的思绪。 “太太,少爷受伤了!听说剪彩时,有人闹事,少爷为家主挡了一刀,伤得有些重!” 沈云舒面色骤变,急急忙忙换了衣服,连忙往门口跑。 一路风驰电掣,刚跑到急诊楼门口,她就看到了秦昼川浑身是血地被医护人员,从救护车上抬了下来。 门口等待的医护人员,立马将他安置在病床上。 那白色衬衣完全被血浸透了,秦昼川面上苍白如纸。 沈云舒呼吸蓦地一滞,心脏好似不会跳动了。 见秦昼川满头都是汗,她便急急忙忙拿出纸巾,想给他擦一擦。 秦昼川瞥了一眼,侧头避开,像是躲瘟疫一样。 沈云舒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愣愣地看着他。 秦昼川抿紧双唇,双眼紧闭,一副不太想理她的样子,让沈云舒顿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时,匆匆赶来的刘茹因挤开沈云舒,拿着纸巾上前,细细擦拭着秦昼川额头上的冷汗。 “昼川哥从小就不喜欢别人碰他,也只有我和他一起长大,才可以靠近。” 这番话,让沈云舒心口上又涌起了密密麻麻的刺痛。 她攥了攥拳头,任由指甲嵌入手心,垂眸掩去眼底的涩意,轻声道:“那就辛苦你了。” 医生们围了上来,开始安排手术。 手术做了几个小时还没出来,守在门口的沈云舒,有些紧张不安。 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出来了,紧跟着病床上的秦昼川也被医护人员推了出来。 医生:“手术很顺利,今晚再观察下。” 医生离开后,刘茹因忙道:“这里由我守着就好了,姐姐还是回去吧。” 沈云舒想到秦昼川刚刚对她的排斥,对刘茹因的亲近,心底的酸涩不由得又冒了出来,轻轻点头,没再说什么离开了医院。 夜里辗转难眠,沈云舒还是止不住地担心秦昼川,索性拿出家里的佛经抄了起来。 天色渐亮时,沈云舒顿时感觉困意来袭,刚想躺回床上休息下,房门又被怦怦地敲响了。 “太太,家主确定少爷为继承人了,要你去医院一趟!” 第四章 管家的话,让沈云舒不由得有些诧异。 前世秦昼川被确定为秦家继承人是三年后的事情,没想到现在竟然提前了这么多? 沈云舒换好衣服下楼,管家乐呵呵地迎了上来,“太太,以后少爷成了家主,您可就是家主夫人了!” 秦老爷子大儿子死了,二儿子对秦家产业不感兴趣,小儿子天天花天酒地不务正业。 孙子里面,刚被找回不久的秦昼川倒有些商业天赋。 作为秦家偌大产业的继承人,秦老爷子肯定会要好好考察一番的。 他一直没确定遗嘱,明面上不格外偏袒每一个人。 如今,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迫使他急急忙忙确定了继承人。 沈云舒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好日子?” 前一世,秦昼川刚被确定为秦家继承人,紧接而来的便是对沈家的打击报复。 秦昼川记恨她母亲逼走了刘茹因,所以才会在刚被确定为秦家继承人时,就迫不及待地出手对付沈家。 好在她现在已经提前将刘茹因接回来了。 如果她主动与秦昼川离婚,把秦太太的位置还给刘茹因,沈家或许就能躲过一劫了吧? 病房里隐隐传来的声音,分外刺耳,让刚到门口的沈云舒不由得顿住了脚步。 “昼川哥,你快点好起来,阿因好担心你。” 未关严实的门缝里,沈云舒看到了刘茹因正拉着秦昼川的手,贴在脸侧蹭了蹭。 而秦昼川任由她拉着手,没有一点放开的意思,脸上更没有一丝不耐烦的情绪。 沈云舒放在门把手上的手,顿时觉得指尖冰凉,那股寒意刺激得她收回了手,指甲狠狠掐进了掌心。 病房里温馨的一幕,会因为她的出现变得突兀,她就算进去了也是多余。 沈云舒利落转身,不想再自我折磨。 刚刚走出医院大楼,一道惊雷骤响,晴空万里的天忽地被一团乌云遮住,滂沱的大雨倾盆而下。 这黑沉沉的雨幕,像极了上一世她跪求秦昼川的那一天。 沈云舒单薄的衣衫瞬间被打湿,她两眼呆滞无神地望向前方,一步一步往停车场走。 管家看到沈云舒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面色骤变,心下大惊。 她忙从车上拿了毛巾毯子,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太太,您赶紧擦一擦吧,别受凉感冒了。” 回家后,沈云舒喝了管家熬的姜汤,抬眼看向窗外漆黑的夜。 前一世,无论她怎么做都是错,最后的结果都是惹怒秦昼川。 他和刘茹因两情相悦,自己就像插在他们中间的笑话。 哪怕她不愿意,现在放手,与秦昼川离婚,才是保全沈家人唯一的出路…… 这一坐,就是整整一夜。 隔日清晨,沈云舒吐出一口气,打开笔记本,打了一份离婚协议书。 刚写完,管家就来敲门,说秦昼川让她去医院。 “好,我马上去。” 沈云舒的声音平静,拿着离婚协议书的手捏紧了纸张,这真实的触感无时无刻在提醒着她,和秦昼川马上就要结束了。 今日的病房里,只有秦昼川一人。 推门而进的沈云舒,站在门口,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才一步一步靠近病床。 看着那人一步步地走近,秦昼川的嘴角动了动。 他想问沈云舒,为什么自己生病了,都不见她主动来医院看望一下? 难道在她眼里,自己就那么不重要吗? 可话到了嘴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沈云舒递了一份资料过来—— “秦昼川,这是离婚协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