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堂暂时没有多的勺子,要不把你的借给我,要不你喂我吧?” 第22章 【浪费粮食可耻,节约粮食光荣!】 硕大的红色标语下是一排水龙头,炸开成花的水流下,林雨眠认命的冲着手中的勺子。 饭堂节约一切资源,大家喝汤喝粥又几乎是一口闷,几乎没怎么配备勺子。 林雨眠手中的勺子,还是因为右手不方便特意申请的。 陆南川的手是因工负伤,她总不能那么冷漠。 可让她真的大庭广众之下喂他吃饭,像什么样子! 拿着光洁如新的勺子走回饭堂,林雨眠叹了口气。 上头为了表彰,给她批了三天的假。 林雨眠总想着,该回家看看阿妈。 可路上太远了,靠走回去,怕是两天两夜都到不了。 就算是登自行车,也不知道该问谁借。 思索间,已经走回了座位。 林雨眠把勺子递过去:“给你,吃完要记得帮我洗了。” 陆南川接过勺子,却直接放下。 “你有心事?” ![]() 林雨眠一愣:“你怎么知道?” 陆南川指了指她的手:“每次你心情不好,总是喜欢捏衣角。” 林雨眠这才后知后觉松开手,只见衣服的下摆上,已经被捏皱起来。 这家伙,好像比自己还要了解自己…… 林雨眠抿了抿唇。 “没事,就研究院里的事。” 她不想用这种事去麻烦一个和自己本该没关系了的人。 陆南川却像是心里门清,一双眼洞若观火。 “你等会跟我出去一趟吧,去收拾点东西,我在你宿舍楼底等你。” 竟是半点不问她的意见。 林雨眠有些窝火:“陆连长,我不想跟你一起……” “我要回榕溪村,你跟不跟我一起。” 两句话齐齐出口,林雨眠硬生生把没说完的拒绝咽了下去。 “好。” …… 收拾好院里发的粮票肉票,林雨眠拎着包袱下了楼。 宿舍楼下,陆南川已经等了许久。 他换下训练服,穿着件驼色的夹克衫,看上去倒像是电影明星般引人侧目。 林雨眠走上前:“走吧。” 陆南川点点头,十分自然地一把拎过她的包袱:“走吧。” 两人走出军营,就见路边停着一辆吉普车。 林雨眠停下脚步:“这是队里的吧?我们私下用不好。” “队里批准了。” 陆南川走到副驾,一把拉开车门。 回头,看着林雨眠,挑眉笑笑:“我说我要用来追媳……给人道歉。” 生硬到不行的拐弯。 林雨眠撇撇嘴:“油嘴滑舌的没个正形,真不知道怎么升到中校的。” 话虽如此,她还是口嫌体正直地上了车。 沉默了许久,在第三次看见路边的脚蹬三轮超过自己,林雨眠忍无可忍。 “我们不能开快一点吗?马上天就黑了。” 陆南川坦然摇头。 “不行,我只能单手把者方向盘,开快了万一出事反应tຊ不过来。” “不管是撞到三蹦子还是牛,我们这车碰了坏了不要紧,不能让人民群众受伤害。” 倒是话糙理不糙。 林雨眠叹了口气,无奈应下。 天黑透时,车子终于缓缓在榕溪村门口停下来。 村里人睡得早,现在家家户户已经没什么灯了,林雨眠轻手轻脚走进院子,刚想开口叫阿妈,却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 陆南川压低了声音警惕开口。 “噤声,你看柴房的窗子,不对劲!” 听闻,林雨眠顺着柴房望去,赫然瞪大了眼。 只见透过漆黑的窗口。里面有两道人影窜动! 第23章 “你去看看林姨有没有出事,我来盯着他们。” 想到林母的安危,林雨眠顾不得其他,点点头跑开了。 一路来到卧房,推门进去,便是浓重的酒味。 林雨眠被吓了一跳。 只见月光下,林母躺在床上,半合着眼已经失去了意识。 “阿妈……阿妈?” 林雨眠试着推了推林母,见她没有反应,当下便有些慌神。 她无措地推着林母,声音染上哭腔:“阿妈,你醒醒,你千万别出事!” 随着她的哭声,林母艰难动了动眼皮。 “眠眠……我的眠眠回来了……” 开口,是含混的声音。 林雨眠愣了愣,就见林母翻了个身,又闭上眼睛。 理智这才重回心里。 闻着空中似有若无的酒气,林雨眠瞬间明白过来。 想必那两个人是给林母下了酒精迷药,想趁着夜色无人来偷盗。 林母如此状态,是因为酒精,而不是什么有毒的农药。 林雨眠瞬间松了口气,一颗心稳稳落地。 随即,又想起在院子里和二人周旋的陆南川。 他的手刚刚受伤,行动不便,又是以一敌二,就算是常年训练,也只怕是占不了上风。 眼皮倏然一跳,不安感隐隐涌上心头。 跑回院子里,大门微微敞着,却瞧不见陆南川的身影。 柴房里细细簌簌响动不停,月光照在院子里空空落落,有风吹过,吹得林雨眠的心也凉了凉。 陆南川走了。 连告都没告诉她一声。 其实他走了也是对的,里面劫匪太多,他受了伤,总不能义无反顾的冲上去。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所有人都懂得道理。 本来,两人就没什么关系,他不必要为她冒险…… 脑中一片混乱,林雨眠一瞬间给对方找出了无数种离开的理由。 每一种都很合理,都足够说服所有人。 可她自己却还是抑制不住地,失望寒心。 罢了,本就是自己的事,旁人没必要多此一举。 只是以后长个教训,不要太期待旁人就是。 林雨眠想着,硬了硬心,拿起墙根的镰刀,一步步往柴房靠了过去。 就算只有她一个,她也决不能让阿妈受一点伤害。 就在这时,两个蒙面人从柴房走出,身上的包袱盆满钵满。 “我就说吧,这屋只有一个老太婆,好得手得很。” “他们家值钱的物件都放在柴房里,没骗你吧,咱们就这么偷偷来一回,谁能发现的了?” 两人出来,便措不及防的撞见了林雨眠。 站在人高马大的两人面前,林雨眠紧紧握着镰刀,不退让分毫。 “把东西放下,老实跟我去派出所。” 两人愣了片刻,却出乎意料地不慌不逃:“那可不成,我拿到了就是我的,哪有放回去的道理?” 那人说着笑起来,露出一口黄牙:“不过妹子,我看你挺水灵的,要哥哥把东西放下也成,你求哥哥两句好听的。” “少油腔滑调!”林雨眠厉声呵斥,“我丈夫是军官,我是军属,你们要是乱来请你们去吃枪子儿!” 紧急情况,她不得不搬出陆南川来狐假虎威。 可两个歹徒却冷笑一声。 “得了吧,你丈夫是军官,那这么晚的天他咋不陪你一路回?” “到底是你名不正言不顺,还是他的心思留给外面的小情人了?” 莫名的,心底因为这句话,泛起酸涩的疼。 像是好了表面的伤疤,被生生撕开一道口子,露出溃烂的血肉。 林雨眠刚要开口。 “当心!——” 一道嘶吼自身后传来,打断了思绪。 回头,只见一道泛着银光的利器,划破空气,直直朝她砍来! 第24章 挟着寒气的刀锋近在咫尺,若是挨上一下,定要皮开肉绽。 林雨眠万万想不到,这群歹徒竟还有同伙。 可偏偏,她却像是被生生插进土里般,动弹不得。 看着已经到面前的刀锋,林雨眠任命般闭上眼睛。 眼前一片黑暗,下一秒,却被大力狠狠推到一旁。 她瞬间失了重心,重重摔倒在地,耳边却传来嘈杂的声响。 “在这呢在这呢,大伙快来,抓土鬼子了!” “不许动!敢在榕溪村偷东西,看我不打死你!” 突如其来的局势逆转,林雨眠险些反应不来。 仓促从地上坐起,却见面前倒着一个人。 是在刚刚千钧一发之际把她推开的人。 “陆南川!” 林雨眠连忙上前,想将人扶起,伸手,却是一抹湿热。 抬起手,只见指尖的颜色暗沉沉,在月色下透着猩红。 是血。 林雨眠瞬间慌了神。 “陆南川!你怎么样?你有没有事?” 根本不需要回答,满地的鲜血便是最好的证明。 “快来人,快去备车!快去医院!” 林雨眠喊着,村民这才发现了异常,连忙准备起来。 陆南川被小心抬进了吉普车里,拉货车的陈伯几乎把油门踩到底。 林雨眠咬着牙:“你坚持一下,马上就到厂医院了!” 陆南川虚虚捂着脖子,鲜血汩汩冒出,仍是强撑着摇头。 “雨眠,你没事……就好。” 在刚刚,看着那柄斧头逼近,陆南川没有丝毫犹豫冲上前,推开了林雨眠。 可饶是他伸手再好,也躲不开已经到眼前的斧头。 血一点点往外冒着,陆南川只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体中流逝。 可看着面前哭得撕心裂肺的林雨眠,他心底却只剩心疼。 “傻不傻……一个人也敢上,不是说了让你交给我吗?” 陆南川说着,伸手,想去擦林雨眠的眼泪。 却不料满手的血,蹭花了她的脸。 林雨眠摇摇头,死命按着陆南川伤口的近心端,不敢松手。 “你为什么要来帮我挡?你是不是疯了!” “为什么……” 陆南川低低咳嗽两声,却忽然笑了。 “因为你说……你的丈夫是军官,雨眠,我听见了。” 吉普车在田埂上颠簸,马达声阵阵轰鸣。 可四周却像是没有半点声音。 指尖已经有些发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