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手机又关上，萧扬和曲静之的聊天界面全部都是她发过去的信息。

只是每一条都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赵清欢沉沉叹了口气，连林倩的挑衅都没听见。

来回奔波让她身形俱疲，不知何时，赵清欢视线慢慢模糊，渐渐松开手机，睡了过去。

这次的梦见的是医院，萧扬躺在病床上，被人急匆匆送进急救室。

赵清欢的心骤然被只无形的大手捏住。

来往的护士还在说着：“没想到这次的雪崩这么严重。”

“是啊，还好这种时候来登山的人少，只有这一个。”

赵清欢正想跟上去，场景一变又到了墓地，这次墓碑上的所有字都清晰可见。

赵清欢走到墓碑前，曲静之站在萧扬的墓碑前，贡品和燃香都是刚摆上的。

她对着萧扬的墓碑轻声问：“值得吗？”

第32章

墓园里很静，来祭拜的人只有曲静之。

她穿着萧扬常穿着的黑色大衣，雪花落了一肩。

明明赵清欢什么都感受不到，但她的心兀的缺了个口，冷风呼呼的往里刮着，冻红了她的眼尾。

如果未来的萧扬死了，那现在的萧扬……

赵清欢不敢去想那个可能，但脑子却无可避免的想起东航8994的那场空难。

曲静之感受不到赵清欢。

她伫立良久后打开带来的箱子，里面放着两瓶红酒。

随着瓶盖被拧开，酒香四溢。

曲静之坐在萧扬和赵清欢的墓碑前，喃喃自语：“你小子真是疯了，从下一起长大的情谊都不顾了，竟然用命去换赵清欢。”

她将酒倒在萧扬的墓碑前：“那藏区上的和尚能是好心的吗？他让你拿命换你就换啊？这下好了，你和赵清欢都葬在这儿，做亡命鸳鸯吗？”

“也算不不上，毕竟赵清欢心里只有陆明泽，你顶多只能算个备胎。”

原来她的重生是萧扬用寿命换！

知道真相的赵清欢泪流满面，病重时和萧扬的相处又在脑子里浮现。

曲静之骂着骂着，也难以遏止的双眼发红。

她喝了口红酒，语气又缓了不少：“不过你前半辈子也挺苦的，就这样也挺好。”

“赵清欢那个笨蛋也是，陆明泽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也能被骗成这样……”

赵清欢心口疼的说不出话，不明白自己有什么能值得萧扬付出到这个地步。

她想问曲静之，可张嘴，又从梦境中惊醒。

此刻赵清欢才明白，这些根本就不是梦，而是前世她死后切切实实发生的事情。

那时她不爱萧扬，但萧扬却为她而死……

赵清欢喉间满是涩意，久久回不过神。

兀的，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

是华北航空的电话。

赵清欢秀眉簇了簇才接起电话，熟悉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赵同学，关于航司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

“您有什么好的建议吗？”赵清欢神色淡淡，她不是很想继续选择华北航空，而是想选择离澳洲更近的华南，可爷爷还在这儿……

华北的经理哪儿不懂她的意思，立即开出条件：“你有什么要求咱们可以商量，航线也能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前世赵清欢飞的瑞士伯尔尼，走的蒙古到欧洲航线，这次她毫不犹豫：“有往澳洲的线吗？”

听筒里沉默一瞬，故意吊了吊赵清欢才开口：“有，你想要飞悉尼还是墨尔本？”

赵清欢想了想之前在曲静之手机上看见的那张照片，萧扬身后的好像是悉尼歌剧院。

“悉尼。”

这话一出，经理就知道这事十有八九是定下了，他喜出望外：“赵同学，你放心，这事儿很快就能定下，到时候你记得把意向表交过来。”

赵清欢淡淡应下，挂断电话起身去了图书馆。

她的心始终想着萧扬和东航的事情，诡异的直觉迫使着必须要将所有的事情都弄明白。

图书馆电脑室。

赵清欢眉头紧皱的看着屏幕，上面满是东航8994的最新报道。

小窗口里，船上主持人正对着失事的海域播报：“我们已经抵达了失事现场，可以看到东航的碎片正漂浮在海面上，救援人员正在打捞，请问现在已经救上来多少遇难者？”

主持人将话筒递给救援队队长，队长黢黑的脸上眉头紧拧：“目前已经救上来50多位华裔，其余正在打捞中……”

这时，角落里两个救援人员抬着担架路过。

赵清欢骤然瞳孔紧缩，因为那担架人生命不明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萧扬！

第33章

“噌”的一声，赵清欢站起身，动作急的带着椅子和地面发出巨大的摩擦声。

周围人神色各异的看过来，见赵清欢后开始窃窃私语。

赵清欢此刻顾不上这些，心在胸腔内剧烈跳动着，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萧扬的惨白的脸。

她关掉电脑，当即定了一张去海口的机票。

赶往机场的路上，赵清欢才想起要给学校打个电话请假。

导员同意之后，她又给爷爷打了电话。

接通的瞬间，赵清欢就跟爷爷说了个大概：“爷爷，我有个同学，在海口除了事，现在我要过去一趟，这个月末再回家。”

爷爷难免担忧：“那你钱还够不够……咳咳……够用？要不要爷爷再也你打一些钱？”

听见老人的咳嗽声，前世爷爷去世的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

赵清欢低声劝说：“爷爷，你不要把钱都留着，记得要去医院做检查。”

“好……咳咳……爷爷好的很，你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情记得和爷爷说，不要自己一个人强撑。”

“好。”赵清欢应下。

爷孙俩又说了几句才挂断电话，她默默在心里把带爷爷去看病的事情提上日程。

二十分钟后，赵清欢抵达机场。

登机的时候，她看着停机坪上来往的飞机，兀的想起第一次和萧扬见面。

那年京海的冬天极冷，赵清欢和陆明泽吵了架，习惯性的躲到航司，想要逃避那些不想面对的事情。

经过停机坪时，京海下了那一年的初雪。

大片大片的雪花从空中飘下，萧扬穿着纯黑色的机长服，带着澳洲风格的大檐帽，迎着雪走来。

和赵清欢擦肩时，他兀的停下了脚步，很疑惑的问了句：“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赵清欢听的也莫名其妙。

萧扬没有继续纠缠，深深看了她一眼后离开。

当时她觉得萧扬挺傲的，大檐帽下的断眉极度有个性。

他来京海国际机场后，乘务组的八卦都变多了不少，乘务人员每次看见萧扬都热心的搭讪。

可萧扬始终神色淡淡，除了拒绝还是拒绝。

没个三两天，他周围就安静了下来，连带着各个机组都觉得他持才傲物，不想和他共事。

赵清欢想起这些负面的评价，发现和自己印象里的萧扬相差甚远。

他有时很幼稚，但照顾人的时候又很细心。

自己病重的时候，都是他不眠不休的在照顾，没有一处不妥帖。

有时半夜她哑着声音喊疼，萧扬就会立即惊醒，给她找来冰块。

某次深夜，赵清欢模糊不清，萧扬喂冰块的时候，她的嘴唇不小心擦过了萧扬的手指。

似乎觉察到了她尴尬，萧扬后来就戴上了手套。

想到这，赵清欢心口划过一丝暖流。

“请飞往海口的乘客尽快登机……”

机场广播唤回她的思绪，赵清欢愣了瞬，果断登机。

坐上座位，机长的声音传来：“女士们、先生们，欢迎和感谢您乘坐天合联盟成员华夏华北航空，航班由京海前往海口，飞行时间为4小时20分钟……”

飞机滑入跑道，缓缓上爬。

失重的感觉传来，赵清欢握紧扶手，在心里默念：“萧扬，等我……”

第34章

窗外云卷云舒，四个小时转瞬即逝。

抵达海口的第一时间，赵清欢赶去了距离失事地最近的医院。

此时已经凌晨。

赵清欢强忍疲惫，急匆匆赶到导诊台：“麻烦问一下，你们这儿有没有一位叫萧扬的患者，下午的时候从附近的港口送来的遇难者，是东航8994的飞行学员。”

语速快的护士都愣了瞬，好半响才指着电梯说：“遇难的人都安排在4楼统一救治，你可以去那儿看看。”

“谢谢。”赵清欢顺着护士指的方向走到电梯旁，按下往上的按钮。

几分钟后，电梯门打开，她和出来的曲静之撞了个正着。

曲静之一脸惊讶：“赵……赵清欢？你怎么来了？”

“来问你为什么退学？”赵清欢一把将人拽回电梯，“萧扬怎么了样了？”

“退学的事情说来话长，萧扬……不太乐观。”曲静之英气的眉毛紧拧在一起。

赵清欢心口一紧，强行按下心里翻涌的情绪之后才发现曲静之和萧扬眉眼间有些相似。

“医生怎么说？你退学是不是和萧扬有关？”

赵清欢的问题一串接着一串，问的曲静之发蒙。

她无奈的摊手：“你别急，慢慢问，我怕一定不瞒着你了。”

赵清欢也意识到自己有些着急了，她深呼吸：“萧扬为什么不乐观？”

“医生说他伤到的头部，情况很复杂，要做开颅手术。”

曲静之的狠狠给了赵清欢当头一棒，她猜到萧扬或许会伤的很重，但是没想到会这么……

“那现在呢？”赵清欢脸色苍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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