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霍寒年理了理领带,准备去公司,却见乔筝还缩在沙发边上。 他眼神一凛,踢了踢她的脚踝:“没死就别挡在这儿碍眼。” 乔筝满是血丝的眼睛里升起一丝光亮,她木木地抬起头,沙哑的声音回荡在房子里。 “我们离婚好不好?” 第三章 如果我死呢? 霍寒年愣住了,凤眸微眯:“你有资格提吗?” 乔筝闻言,低下了头不说话,眼神又开始涣散。 是啊,她现在哪里来的资格离婚? 江家早没了,她离了婚又去哪儿呢? 这副消沉的模样,让霍寒年心里掠过一丝报复的快意又有一点莫名的烦躁。 他俯下身,扼住乔筝的下巴,一字字道:“记住,在沈家,你只是一条丧家之犬。” 见到乔筝绝望的眼神,霍寒年才松开手,从桌上抽了张纸擦了擦手后转身离去。 乔筝伏在冰凉的地上,门被关上的声音打在心头,心脏的抽痛感也随之愈发强烈。 她苦涩地动了动嘴角。 妈妈病逝,爸爸跳楼自杀,她再也没有别的亲人了。 她不是丧家之犬是什么。 说到底,还是她这个人不该活着。 “叮——叮——” 门铃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 乔筝抓着沙发蹒跚站起身,走过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居然是叶晨——她唯一的朋友,也是唯一知道她有抑郁症的人。 叶晨的担心在看到乔筝后才消散一点:“不是说等我去接你出院吗?你怎么自己就走了?” 乔筝眨了下毫无神采的眼睛,却只会道歉:“对不起。” 叶晨叹气,知道她心里苦,只从包里拿出两瓶药递给她:“你昨天走得急,药都没拿,我给你送来了,你记着,一定要按时吃。” 乔筝接过药,不重却让她难以拿稳。 这些年里,她都是靠着这些药维持着她仅剩的一丝清醒,可没有用,她已经越来越不想活下去。 而霍寒年昨天的话,更是让她忽然没了支撑的勇气。 她抿抿唇,有些局促:“谢谢。” 叶晨欲言又止,想安慰她却又担心过界,只能说:“我一会儿还要坐诊,得走了,你有事就立刻打电话给我。” 他拿出一个新手机递给乔筝:“里面有我的号码。” 乔筝接过手机,她扯了扯嘴角:“谢谢你。” 她的强颜欢笑让叶晨心一紧,不由抬手擦去她脸上的眼泪和泥泞:“别委屈自己了,能离就离吧。” 乔筝弯起的唇角又无力地低了下去。 她也想离婚,但霍寒年却似乎还没折磨够她。 叶晨走后,乔筝才迟钝的反应到自己的满身狼藉。 她想去找件衣服洗澡,却发现,整个房子没有一件东西是属于她的。 霍寒年早就将她的东西全部都丢出去了。 乔筝忍着喉间的酸涩,从杂物室里翻出一件旧衣服,洗了换上。 可接下来,她又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她就这样呆坐在沙发上,像是还在精神病院里一样。 转眼天就黑了,霍寒年回到家。 乔筝才有些迟钝地站起身。 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霍寒年极尽讽刺的话却先砸到了乔筝身上。 “你够可以的,疯了还能把人勾到这儿来。” 她怔怔地看着逼近的霍寒年,不懂他在说什么。 霍寒年想起监控中叶晨对乔筝那亲密的举动,心中莫名烧起一把无名的火。 他抬起手,单手掐住她的下颌。 这一瞬,霍寒年眼中飞快划过一丝诧异。 她瘦了好多。 但这诧异在乔筝下意识闪躲的一刻,瞬间变成怒意。 他粗暴地捏着她的脖颈,目光如冰:“别的男人摸你你才觉得舒服是吧?” 心好似被尖刀狠狠剜了一下,委屈和酸涩上涌。 乔筝被迫仰着头,眼神只余空洞:“那就离婚,把我扫地出门。” 霍寒年手一顿,墨眸中侵着蚀骨的寒意:“离婚?你想都不要想!” 他用力一推,乔筝一踉跄,倒在了茶几旁。 所有的情绪似乎都被这个男人掌控,她看着桌上的水果刀,窒息感如浪头向她打来。 “如果我死呢?” 第四章 你活着的作用 空气像是被这五个字凝结了一样。 霍寒年深邃眸子紧紧盯着她,眉头紧皱。 “从你接受这颗心脏开始,你的命就由不得你自己了!” 看着乔筝瞬间苍白的脸,他忽视那一刻心底的颤动,冷着脸转过身,上了楼。 脚步声渐渐远去,乔筝的视线还停在刀上。 那心中的沉闷压得她喘不过气,许久,她移开视线,挣扎着拿出药吃了一颗。 药的作用让她眼皮开始打架,可当她想回曾经她住的房间时,却发现房间被锁了。 不止是她的房间,其他空房同样被锁。 就像在明明白白的告诉她。 这个地方不是她的家,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看着霍寒年紧闭的房门,乔筝只觉无力。 她没有试图去找霍寒年,缩在沙发里,囫囵的闭上了眼。 黑暗中,她沉重的呼吸像是个受伤的小动物,却怎么也找不到安全的地方。 她又梦见爸爸跳楼的场景。 她呼喊着爸爸,求着他别跳,可是那个背影还是离她远去,在她面前坠落。 血色,警笛声,霍寒年的冷眼…… 乔筝猛地睁开眼。 她痛苦捂着头,惊恐的眼睛里满是内疚:“是我,都是我,是我没用……” 她到处翻找着药瓶,却好久才从之前自己放的地方找出来,失控的从药瓶中倒出好几颗药,她一股脑地塞进嘴里。 药品干涩的划过嗓子,那些噩梦般的画面和黑影好久才终于褪去,接着药物的副作用便犹如雪崩一般袭来。 乔筝只觉头晕目眩,一股恶心感直冲大脑,她跌跌撞撞地跑去卫生间,却只吐出了些胃酸和着药物的残液。 因为她从监狱出来,便什么也没吃过了。 她倒在地上,窒息感比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模糊间,她听见了脚步声,是霍寒年下来了吗? 她无力的伸着手,唇齿间那个名字却怎么也没有力气呼出。 霍寒年,你会发现我吗?你还会对我有一丝丝的怜悯吗? 渐渐的,意识开始涣散,直到陷入一片黑暗。 …… 消毒水味刺激着乔筝的鼻腔,她睁开眼。 霍寒年就坐在床边,见她醒来,神色越发冰冷。 乔筝张了张嘴,却是无言。 两人对视片刻,霍寒年站了起来,他俯视着乔筝,声音中带着戾气:“乔筝,你想死,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满满的苦涩涌上心底。 乔筝没想到他开口第一句居然是这句话。 她突然伸手,一把拔掉了正在输液的针头。 红色的血液从手背蔓延,她惊讶的发现,在拔掉针头那一刻,因为手上的疼痛,心却不痛了。 霍寒年见她这样也不免一愣。 “这里是医院,你把我这心脏拿走吧。”乔筝沙哑的声音轻而认真。 霍寒年眼神暗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