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漾自从那天以后时常做噩梦,即使离开了M国,去了G国。 她也还是不得安宁,午夜梦回,总被噩梦折磨。 听到沈宴的死讯时,她整个人都是不敢置信的,又惊又怕,感觉自己手掌上沾满了鲜血。 可又惊又怕的情绪过去之后,又是铺天盖地的喜悦和兴奋。
不过是想借刀杀人…… 却没想到最后是自己动的手。 “哈哈哈。”她觉得自己疯了,竟然忍不住大笑出声,像是一个疯子。 可这一切能怪谁呢?不过是他自讨苦吃。 “……”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温漾就跟疯了一样,把整个人投进了各种各样的钢琴比赛里。 没日没夜地弹钢琴,只想有朝一日站到更大的舞台上,让江祈年看到自己。 这中间不缺乏有想充实自己。 让自己忙碌起来,这样就能忘记那天的事情,忘记那天他倒在血泊之中,还朝自己说的那一句。 “温漾,我就算是成了恶鬼,也会每晚缠着你。” 他确实做到了,自己只要一停下来就能梦到他来跟自己索命。 还好梦见江祈年,不过频率没有以前那么高了…… 这天夜里,她练习钢琴到深夜接到了一通电话。 “小福星,怎么不跟我联系了?” 是江也的声音,在异国他乡能听到这样熟悉的声音,她整个人都是十分兴奋的。 “江也哥……” “我不敢联系你。”她怕上次的悲剧重演,怕江家再次遭到报复。 所以,她招呼都不打,直接来了G国。 “他死了,小福星。” “给我发个地址,我帮你把阿年给你留的佛珠寄过来了。” 佛珠,是他叩拜了九十九阶台阶取到的东西,上次,她以为被沈宴给毁掉了。 没想到在他手里。 “江也哥,我想阿祈了,我想见他。” “我已经有很久没有梦见过他了……”她声音有些哽咽,看着无边的黑夜思念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看着寂寥无边的黑夜,她像是蓦然之间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开口询问他。 “为什么?明明他快要好了的?” “为什么?江也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江也沉默着,不愿意回答,许久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悲伤地开口。 “他是为了你……” 电话被挂断以后,她整个人瘫软地跪坐到了木地板上,大脑里嗡嗡作响。 心脏像是被人挖出来般疼。 她痛苦地流下一行清泪,浑身都在抽搐着,嘴巴里一遍遍地呢喃着。 “江祈年,你应该让我去死,我现在变成这副鬼样子……” “你还认得出……我吗……” 黑夜里是一片寂静的,没有人回应她,她撕心裂肺地哭着。 最后,哭累了,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灵魂的布偶娃娃,直接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原来,当年自己以为来势汹汹的感冒是病菌感染,而且这样的病菌根本就是无药可救的。 江祈年就拖着大病初愈的身体,去了寺庙,三步一叩首,九步一拜。 求了那千年雪莲和佛珠。 “你何必……” 她整个人贴在冰冷的地板上,手疯狂地捶打着地面,似乎想要他给自己一个答案。 为什么啊! 临终前的江祈年已经回答过了她的问题,只是那段记忆太过于痛苦。 她的大脑选择保护她,选择性遗忘了。 “因为你值得……” “你比任何人都值得……” 现在这些记忆像是,在小隙缝里疯狂抽芽长根的参天大树,让她的脑袋涌着撕裂的疼。 “我不值……得……” “阿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