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阴云密布,空气也闷沉无比。
郑家院子里。 宋晚棠被罚跪在庭院中央。 郑父在她身前厉声呵斥:“他糊涂你也糊涂是吧?居然敢偷偷放人!” 郑母在她旁边哭泣:“月娇啊,我知道你是想对江川好,但你这是害了他啊!” 宋晚棠终于忍不住开口。 “爸,妈,江川有能力有见识,不一定非要参军才能实现价值,现在时代不一样了,国家都将深市设立成经济特区了,江川没准就能在深市成就一番事业呢?” 这番话让郑父愣了。 从前他只觉得宋晚棠朴实,虽然的确和儿子有差距,但是个好媳妇,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见地,倒是稀奇。 但尽管如此,他该罚还是罚。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管怎样,你jsg这事做得不对,就在这里跪到晚上!” 宋晚棠低着头,腰板却挺直:“如果这样能让爸消气,我跪就是。” 郑父哼着气甩手走了。 到下午,暴雨倾盆。 宋晚棠仍是不吭一句,就这么跪了一天。 直到郑母实在看不过眼喊她:“快起来!再跪人都要跪坏了!” 宋晚棠却问:“爸现在同意江川去深市了吗?不会再找人把他抓回来了吧?” 郑母看着她不顾自己开口就问陆瑾言,直叹气:“你这傻孩子,老郑!说句话啊!” 郑父纵然满肚子气也不知怎么出了,冷邦邦道:“现在你们翅膀都硬了,老子哪还管得着!” “谢谢爸。” 宋晚棠这才松了口气,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月娇!!” 郑母吓坏了,忙将她送去了卫生院。 宋晚棠住了三天院才好,但总归这事告了一个段落。 之后一段日子。 宋晚棠时不时会去废品站转悠,家里买回来的古书也越堆越多。 这天她拿着几本古书回来,邻居徐桂花一见她又嚷嚷开:“哟,郑家媳妇儿现在是要开废品站了吧?” 宋晚棠不想搭理她。 却听见另一个邻居也跟着笑:“什么郑家媳妇儿啊,现在她丈夫都跑了,我看要不了多久郑家就要赶她回乡下去咯!” 宋晚棠神色一僵。 事实上,第一世确实是这样的。 陆瑾言走后,她没了依靠,郑家人对她也有了意见,她不想回乡下才去深市找人…… 这一世,她不想再这样结局。 要在大院里立足,首先还是要能自己赚钱,总不能老是双手朝上问郑家人要,这她自己要是郑家人,也不乐意。 但厂子工作不好找,宋晚棠突然记起那天去电影院时看见门口很多摊子。 这种大夏天,卖冰棍和北冰洋汽水正好! 说干就干! 宋晚棠进了货,到电影院门口支起了摊位。 但真要卖时,她一时又有些犯怂。 周围摊贩都在高声吆喝,宋晚棠手心全是汗,脑子一片嗡鸣。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自己终于喊出声—— “卖冰棍咯!2分钱一根!” 喊了两声后,真的有人过来了。 收到钱那一刻,她眼眶发热,竟突然想哭。 一天下来收摊回家后。 宋晚棠算了算钱,居然赚了三块八毛五。 攥着钱,她唇角不由溢出笑来。 她突然有了希望,等将来和陆瑾言分开了,她也能养活自己了! 就这么过了几个月。 这天,宋晚棠正和郑母在家准备做饭时。 外面传来邻居的大呼—— “郑婶子!你家江川回来了!” “你家江川出息了,我们大院里第一个万元户!” 听见这话,郑母忙拉着宋晚棠跑去大院门口。 远远的,只见一辆崭新的小轿车从大路开过来。 郑遭围观的邻居们都惊呼不已。 “天哪!这轿车是什么洋牌子?得花不少钱吧?” “江川真的出息了!我早说过他能成的!” 一片嘈杂中,车在郑母和宋晚棠面前停下。 陆瑾言打开车门下车,一身西服,皮鞋锃亮,从后座拿出几大盒的补品。 郑母不敢置信:“江川?” “妈,我回来了。” 陆瑾言眉梢间都带着意气风发。 所有人都在震撼之时,只有宋晚棠神情平静。 在陆瑾言看向她之前,她默默转身回了屋。 身后,陆瑾言想说的话就这么堵在离开喉咙里。 大院热热闹闹了一下午,到晚上才终于安静下来。 晚上,陆瑾言回到房间。 看着正拿着字典识字的宋晚棠,他轻咳一声,从包里拿出三千块钱放在桌上。 对上宋晚棠疑惑的眼神,他莫名有些不自在:“还你那三十块,连本带利。” 宋晚棠明白过来,却只拿回了自己的那三十块。 “你借三十还我三千,那我不是成高利贷了?” 陆瑾言惊讶挑眉:“你现在还懂高利贷这个词儿了?” “我在看过的书里学的。”宋晚棠忍不住笑了。 她笑起来右脸颊漾起个酒窝,陆瑾言一愣,忽地才发现这竟是宋晚棠第一次在他面前笑。 心跳突然慢了一拍,就在这时,郑母在外面又喊他。 “江川,这个麦乳精怎么吃,你给我说说!” 他忙起身离开屋子,说完麦乳精后又准备将买回来的补品一个个说。 郑母却摆摆手:“行了,其他的我知道,你快去洗澡,再好好陪陪你媳妇!” 说着又忍不住抱怨:“你呀!人走得痛快,把你媳妇丢下,你爸罚她跪了一天你知不知道!” 陆瑾言一怔,反驳的话突然有些说不出口。 默然回到房间,屋内却没了人,他没细想,拿着澡巾就去家里澡堂。 推开澡堂门,掀开浴帘。 陆瑾言瞳仁陡然收缩,只见昏黄灯光下——宋晚棠正背对他在澡盆里洗澡。 蜜色的皮肤光滑细腻,腰肢比之前纤细很多。 陆瑾言喉结滚动了几下。 风吹动浴帘,宋晚棠忽地转过头来。 两人瞬间四目相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