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的吗?”温梨却十分平静,好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我是念着你的名字熬过来的,玄衡。整整一千个日夜,我每时每刻都在念你的名字,对你的恨意支撑着我的魂识不被焚尽。” 温梨在玄衡浸满痛意的眼神中话音一转:“你听说过天狐吗?” 玄衡嘴唇微动,但还是在温梨古井无波的注视中答道:“我知道你是前任魔尊和天狐的女儿。” 温梨站起身:“看来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世了。” 小船离岸边还有一小段距离时,温梨随意地跳了过去。 “我与天族有血海深仇,你我那点私事反而微不足道了。” 温梨转过身,隔着数万年如一日慢慢流着的忘川河水和玄衡对视。 两人分明近在咫尺,但心却隔着天涯。 “你方才问我吃的是什么,我告诉你,是断绝草。” 玄衡刚要起身,闻言只觉心口剧痛,根本站不起来:“断绝草?断情绝爱吗?” “正是。都说恨意伴爱而生,但我与你有杀亲之仇,实在不想在复仇中再掺杂那些可笑的情爱了。” “所以那些事我都记得,只是我不要再爱你,也不要再恨你了,你就是我一个仇人而已。” 玄衡的心像被看不见的手捏成齑粉,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一步错,步步错。 温梨好似没有看到玄衡唇边的血迹,或者说她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玄衡,终有一日,我会踏平天界。” 第二十三章 “待你我兵戎相见之日,希望你也不要手下留情。” ![]() 温梨说完,不再看玄衡灰败的脸色,转身离去了。 回到阎魔宫后,寒九阴迎了上来,语带双关:“尊上从此便刀枪不入了。” 温梨闭了闭眼,然后让寒九阴退下,自己慢慢朝血海走去。 还未走近,就听到霜瑶犹如肝胆俱裂的惨叫声。 温梨挥手移来附近的桌椅,斜靠在椅上,温发散在肩上。 欣赏够霜瑶的惨状后,温梨终大发慈悲地把霜瑶的身体召过来跪在自己身前。 “天后娘娘安好。本尊招待不周,还请娘娘原谅。” 温梨挥手让照常捧着炽寒鞭上前的魔卫退下,足尖轻点,霜瑶的身体瞬间恢复如初。 霜瑶的声音嘶哑得完全听不出当年的高高在上:“你这毒妇!” “天族圣女,堂堂天后,何等尊贵,竟然也会如市井泼妇般粗俗鄙陋?” 温梨已经知道霜瑶被废去天后之位,所以句句以‘天后’相称,就是故意往霜玛⃠丽⃠瑶的痛处撒盐。 霜瑶拼命挣扎,但怎么也挣不开身上温梨用魔息幻成的链带,反而割得自己鲜血淋漓。 “天后娘娘,我们来做个小小的交易吧。”温梨的语气里充满戏谑,“你如实回答本尊一个问题,今日便免去你的鞭刑,可好?” 霜瑶狠狠地瞪着她。 “天族圣女是否有一种咒术,名叫忘情枷咒?” 当日玄衡提起时,温梨有那么一瞬间是犹豫了的,只是她害怕自己会给玄衡找借口开脱,所以扬言并不相信。 但今时不同往日,自己已经服下断绝草,即便知道当年玄衡忘情的真相,心里也不会再为那个男人泛起涟漪了。 霜瑶弯起一个诡异的微笑:“玄衡都告诉你了?” 温梨红唇微勾,笑意却没到达眼底:“天后娘娘,本尊耐心有限,本尊问什么,你答什么就是了。” 霜瑶却放声大笑起来,她讥讽道:“你一个卑贱的混血,也配命令本宫?” 温梨微微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接过魔卫地上的炽寒鞭,红眸闪动。 “本尊原想让你少受一次罪,可你实在太不知死活。” 炽寒鞭呼啸而过,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 温梨冷冷地盯着在地上翻滚的霜瑶,抬手将她的惨呼封在了喉咙里。 “天后娘娘玉体尊贵,便视陌鸢的性命如草芥吗?” 温梨挥手,又是狠狠一鞭。 “焱儿年幼,与你无碍,你为何要狠下毒手?” 鞭影重重,几乎要看不清楚。 霜瑶浑身是血,但眼睛依旧死死盯着温梨,目光里全是恶毒的怨恨。 几滴血溅到了温梨脸上,映着她额间的魔纹,更显妖娆。 温梨厌恶地擦去血迹,正要挥鞭时,听到魔卫来报:“尊上,冥界鬼使求见。” 温梨将炽寒鞭交给魔卫,向阎魔宫飞去。 那鬼使浑身罩在一件黑袍里,看不清脸。 “鬼使前来,所为何事?” 那鬼使站在原地,好似没有听到温梨的声音。 温梨忽觉不对,魔界与冥界虽甚少来往,但并无嫌隙。若是正常求见,何必如此鬼鬼祟祟? 她正要开口询问,就听魔卫的声音自血海处传来: “快去禀告尊上,犯人霜瑶被劫走了!” 第二十四章 温梨微怔,随即反应过来,魔息滚滚迅速向眼前这名来路不明的鬼使袭去。 黑雾瞬间笼罩了鬼使,然而雾气散后,地上只剩一件黑袍,那鬼使已然消失不见。 温梨蹙起眉,心道这一切未免也太巧了,鬼使前脚刚到,霜瑶后脚就被人劫走。 可冥界和魔界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为何要插手? 十道黑色的光影依次亮起,魔族十长老出现在殿内。 “尊上,属下听血海魔卫喧哗不休,好像是霜瑶被人救走?”寒九阴率先问道。 “魔卫来报说有冥界鬼使求见,可本尊刚到阎魔宫片刻,就听到霜瑶被劫的消息。” 温梨将那件黑袍卷到面前,“那鬼使形迹可疑,好像只为引开本尊。” 寒九阴沉默了一会:“冥界向来中立,为何会突然插手天族和魔族的恩怨。看起来倒像是有人刻意挑起两族纷争。” 温梨眯起双眼,冷冷道:“不管他是别有用心,还是被栽赃嫁祸,冥主都得给本尊一个交代。” 就在温梨前往幽冥殿时,玄衡也从司水仙君处得知了温梨的消息。 玄衡担心温梨,便抛下天族事物,也向冥界而去。 魔尊独有的黑色羽翼实在显眼,一名鬼差远远看见,忙不迭地跑去报信了。 生魂过不了忘川,温梨双手结印,声音响彻黄泉:“冥主何在?” 过往的魂魄被她一惊,纷纷加快了脚步。 冥主幽幽的声音似远似近:“魔尊,本殿与你族从无往来,缘何你今日不请自到?” 温梨朗声道:“本尊有一事烦请冥主解惑。” 鬼火影影绰绰,冥主的身体慢慢浮现其中:“哦?本殿倒不知能为魔尊解什么惑?” “今日有人自称冥界鬼使求见本尊,然而本尊与他不过说了一句话,魔族一名重要犯人便被人劫走。”温梨随手拂过肩头温发,“不知冥主作何解释?” “那本殿请问魔尊,那鬼使除了自称来自冥界外,可还留下其他证明?” “不曾。” “可笑,也就是说魔尊并不能断定是冥界所为。”冥主阴森森地笑了起来,“这样跑来兴师问罪,魔尊未免太过狂妄。” 温梨也笑了起来:“若本尊说要入幽冥殿彻查所有鬼使,岂非更加狂妄?” 鬼火“轰——”地瞬间燃起数丈,冥主迅速膨胀的身躯将温梨的身影壹扌合家獨γ彻底遮住。 “魔尊,莫要欺人太甚——” 温梨冷笑一声,黑色的魔息登时凝成风涡,撞向巨大的鬼火。 “砰——”的一声,数以万计的鬼火被魔息瞬间搅碎,甚至波及到不远处的幽魂。 粉末纷纷扬扬而下,被激怒的冥主裹挟着万千鬼火再度袭来。 温梨手指微动,但还没来得及凝起结界,绿色的法阵在她眼前倏地撑开。 玄衡挡在了她的身前。 温梨一愣。 鬼火猛然撞在光华流转的法阵上,碎成点点萤火。随即又慢慢凝聚,裹着冥主的身体浮在半空中。 冥主微怒的声音在虚空中响起:“天族帝君这是要和魔物同流合污?” 玄衡并未收回法阵,他看着在空中上下起伏的冥主,语气微凉: “本君在此,谁敢伤她?” 第二十五章 冥主笑了起来,任谁都能听出他笑里的讽刺:“自古仙魔不两立,帝君倒是情种。” 玄衡冷冷道:“不劳冥主挂心。” “那本殿便等着看好戏了。” “不送。” 重重鬼火慢慢隐去了。 温梨听着他俩一问一答,漠不关心地站在原地。 玄衡广袖轻挥,绿色法阵蓦地消失。 然后他走到温梨面前,脸带薄怒:“跑到冥界大动干戈,你是不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温梨微哂,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