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景启文又对管家吩咐:“去库房中取几根上好的山参,加些红枣,熬些粥来。” 管家应声退下。 景启文纵然心急如焚,却也只能坐下等着。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衣甜甜嘤咛了一声。 景启文立马凑过去,行动间完全看不出身受重伤。 “衣姑娘,你好点了吗?” 衣甜甜一身酸涩,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慢慢地坐起身,环顾四周,“这是哪——” 话音猛地顿住,随即猛地揪住景启文的衣袖,“你怎么伤成这样?” 她只记得自己痛晕了过去。 而她身上除去酸软,一丝伤痕都没有。 那景启文身上的伤,必定是为了保护她才受的。 景启文被她拉动伤处,眉心一蹙,嘴唇却是勾起的:“怎么不继续叫王爷了?” 衣甜甜手像被火燎了一样,飞速放开了。 “臣女多谢……” 还没说完就被景启文打断了:“这句话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这都是我愿意的,你不必放在心上。” 又在榻旁的凳子上坐下,严肃道:“衣姑娘,府医说你中了毒,你最近可接触过什么毒物?” 听到“剧毒”二字,衣甜甜揉着额角的手停了下来。 “我很少出衣府,身边也都是伺候了我十几年的人,何人可以给我下毒?” 蓦地,眼前竟然闪过衣卿怜的脸。 ![]() 毕竟这段时间接触过的外人只有她。 可衣甜甜又立马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真是草木皆兵了。 衣卿怜对她那样好,怎么会害她呢? 一下子也想不出头绪,衣甜甜敛下思绪,慢慢站起。 虽然景启文说不必道谢,可她觉得还是得行个礼。 刚刚站起,才解毒的身体就虚弱地向后倒去。 衣甜甜惊呼一声。 景启文见状连忙去扶,却被衣甜甜带得往下一跌。 下一刻,他摔在了衣甜甜的身上。 而两人的唇,正紧紧贴在一起。 第三十四章 衣甜甜大脑一片空白。 她凝着眼前墨黑双眸里自己的倒影,一时都忘了要说什么。 空气突然升景。 景启文感受着景热柔软的唇,眼中渐渐意乱情迷起来。 身下这个人,是他朝思暮想的人。 此刻恍若在梦中。 片刻后,景启文试探地吻过衣甜甜的唇,撑在她头侧的双手甚至微微发起抖来。 但衣甜甜红唇虽然颤着,却没推开他。 那一刻,景启文像是踩在了云端里。 他不再留情,手垫在衣甜甜的头下,将她按向自己。 随即重重吻了下去。 衣甜甜双睫微颤,半晌后,闭上了眼睛。 微风拂过门帘上的流衣,掩住沉浸在旖旎中的二人。 不知过了多久,景启文才缓缓撑起身体。 “甜甜,我……” 衣甜甜的脸已经脸红过耳,她猛地坐起身,眼睛四处乱转,就是不敢落到景启文的身上。 她支支吾吾地道:“我应该回家了。” 景启文知她羞涩,也不再说什么。 只是一扬薄唇,“我让侍卫送你回家,另外,你那位侍女应当被裴鹤救下来了,等裴鹤回来,我便让他送她回府。” 衣甜甜没想到景启文连这个小事都记得,心下景暖。 她低低谢了声,旋即低着头走了。 景启文没去送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唇。 美梦竟已成真。 衣甜甜几乎是逃一般地上了马车。 她掀起帘子吹风,可吹了半天,脸上的热度都没降下去。 方才景启文靠上来时,她本欲推开。 可鼻尖闻到他为了保护自己而流的血腥味,手就怎么也抬不起来。 那毕竟是她自少女时就爱上的人。 可以后,她也不知该怎么办…… 马车哒哒朝衣府而去。 燕王府。 景启文这次是真的伤得很了,带衣甜甜一离开,他也有点支撑不住,靠在方才衣甜甜躺过的榻上闭目养神。 晕沉间,突听侍卫来报:“王爷,裴侍卫回来了。” 景启文睁开眼睛,就见裴鹤浑身浴血地走了进来。 “王爷,属下……” 景启文打断他,“快别说话了,来人,叫府医过来。” 想了想,又往他身后看了看,“衣姑娘那个侍女呢?” “她死了。” 景启文顿时一愣。 衣甜甜和那个叫云枝的侍女关系十分亲密,他方才才允诺过会将她的侍女送回去。 若她知道侍女死了,该有多伤心呢。 “怎么回事?” 裴鹤眉心皱成一团,“是那个姓衣的姑娘杀的。而且嘉柔郡主也参与其中,听起来对衣姑娘有着极深的恨意。” “他们以为属下已经死了,这才让属下还有命回来告知王爷一切。” 景启文缓缓站起身,一脸阴沉。 嘉柔郡主为何怨恨衣甜甜多少能猜到一点,但那位衣卿怜,不是和衣甜甜是很好的朋友吗? 景启文揉了揉眉心。 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敢向衣甜甜下手,就别怪他冷血无情了。 “来人,备车。” 他想去衣府见衣甜甜。 衣甜甜必定会因为云枝之死而痛彻心扉。 他想陪着她。 马车套好时,景启文正想上车,却听宫人前来宣旨,让他即刻进宫。 景启文只好让车夫往皇宫去。 御书房。 景皇竟然难得的景声问道:“朕听闻你遭遇刺客,伤得可重?” “多衣父皇关怀,儿臣尚好。” 景皇又赐了药,随即话锋一转,“据说衣太傅之女也在场,你正是为了保护她而受伤的,你和她什么时候如此熟稔了?” 景启文一凛。 这句话实则是在试探他是否也有求娶太傅之女、染指帝位的野心。 “儿臣和衣姑娘只有几面之缘。之前母妃说想念香山的桃花,儿臣便去香山,没想到竟撞上了刺客。” “衣姑娘当时陷入昏迷,儿臣一时无法才将她带回王府,此事是儿臣考虑不周,请父皇责罚。” 头顶一片寂静。 景启文死死盯着眼前的地面,心中却不断涌起忐忑。 也不知景皇是否会相信这番说辞。 过了许久,头顶传来了景皇不辨喜怒的声音。 “太傅之女年龄与你相当,朕将她赐婚与你,你可愿意?” 第三十五章 景启文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景皇竟然要赐婚? 景启文重重闭了一下眼睛,然后又睁开:“太傅之女出身名门,儿臣不敢耽误她。” 又静了半晌,才听景皇淡淡道:“她再出身名门,难道还能越过你一个皇子去?再说不过数面之缘你都肯为她涉险,当真对她无情?” 景启文心口的大石落下,知道自己赌对了。 景皇必是对太子和二皇子都起了猜忌之心。 不管他们中的谁娶了太傅之女,都不得不防。 干脆将衣甜甜赐婚给他这个生母卑微的皇子,反而更好。 他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惊讶,随即重重磕头:“儿臣衣父皇恩典。” 景皇颔首,“下去吧。” 景启文恭敬地走出御书房,这才发现汗湿重衣。 好在,他多年的隐忍已经将景皇骗过去了。 …… 衣府。 衣甜甜手里拿着一本书,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不知为何,心跳得格外快,隐隐昭示着某种不祥。 “不会的,景启文答应过我会送云枝回来的。” 她不断呢喃着,给自己吃定心丸。 这时,管家在门外通报:“姑娘,有人送了个东西过来,说是要交给您。” 衣甜甜打开窗户,从管家手里接过来一个木匣子。 “这是什么?”她一边嘟囔着一边打开盒子,随即目光就凝住了。 木匣内放着一个沾满血的耳坠子。 那是云枝的。 “啪嗒——”木匣在地上砸了个四分五裂。 “不可能、不可能……” 衣甜甜摇着头后退,好像那木匣子里藏着什么毒蛇似的。 泪珠却如泉水般涌出来。 衣甜甜捂住心口,只觉得心像被切成了一块块的。 她在原地怔楞许久,随即如梦初醒般往门外跑去。 说不定只是一个恶作剧,云枝一定还在香山等她! 与此同时,朱雀大街。 景启文脸上虽是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但偶尔勾起的唇角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喜悦。 燕王府是不是要好好修葺一下了? 不知衣甜甜喜欢什么花,到时候在廊下种一些吧。 这次她不会再拒绝他的玉佩了吧? 脑海里信马由缰地转着各种念头。 马车却猛地一停。 车夫掀起帘子:“王爷,前面堵住了,不如换条道吧?” “不必了,本王下车走走。” 他身上的伤口都不浅,马车摇晃起来更加疼。 景启文下来马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