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楼一眼才离开了小院。 在连鹤川寻药的期间,穆然之往城西小院越跑越勤了,经过上次谢音楼被下毒一事后,穆然之是常常心有余悸,所以连煎药这等小事,只要他来了他都会亲力亲为,这让谢音楼多有欠意。 “然之,这小事让紫离去做就好。” 穆然之端着药碗走来,后怕道:“煎药这事我可不敢再假他人之手。我是不愿再想那日之事重演了。” “人都已经去了大牢,以后不会有人再对我下毒的。”谢音楼伸手接过穆然之熬制好的汤药。 穆然之的目光向小院外扫视了一眼:是啊,如今这小院附近都有侯府的人暗中护着,自然是不会再有人行如此妄为之举了。 “你就当……当我无聊,想来你这找找事情做。”穆然之道。 这段时日,穆然之对她的上心,谢音楼都是看在眼里的:“你一个当朝大理寺卿,朝中之事就够你忙的了。然之,你的心意我明白,你时常往这小院来是担心我,但你心中过多的担心,我就要为此感到内疚了。” “音楼,我们之间还需要这么见外吗?我儿时也受谢伯父的照拂,如今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公子、小姐,晚膳已备好,不知两位主子打算在哪里用膳?”紫离这时进屋禀问。 穆然之却先询问谢音楼的意思:“音楼,你想在哪里用膳?近日十五月圆,我们边赏月边用膳,你看如何?” “好啊。”谢音楼欣然接受穆然之了提议。 紫离将晚膳端到院里的石案上后便退了下去,穆然之扶着谢音楼在石凳上落了座,今日白日里晴空万里,到了这晚上也月圆明朗。 “大理寺卿,朝中的那些案子你都查清办理了吗?怎么就这么空闲整日往本侯夫人这里献殷勤呢!” 正当穆然之和谢音楼聊得尽兴时,却见连鹤川走进了小院,此时的他一眼可见的周身怒气。 近段日子来,连鹤川一直没忘给谢音楼寻那灵芝和天山雪莲,灵芝好得,有钱要多少就有多少,但那天山雪莲却教他花费了些许周折才得来这两株。 可当他兴冲冲地提着药材准备来找谢音楼时,却见侍卫递过来这几日小院的“情报”: “穆公子早朝后便去了夫人处。” “穆公子寻来一只会说话的鹦鹉,夫人甚喜。” “穆公子亲手为夫人熬了药,喂给夫人喝下。” “穆公子不知说了什么,夫人笑得甚欢。” “穆公子陪夫人用了晚膳,待夫人休息,才离开回府。” …… 诸如此类的实在太多,连鹤川瞬间将这书信化成了纸末。 他强迫自己冷静了好一会儿,才压下了他心中的怒意。可等他到了这院子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又将他好不容易才压制住的怒火又给激了起来。 他随手把提着的珍贵药材交给了自己的贴身侍卫拿着,自己却已经快步地来到了穆然之的身前,他一把将穆然之从石凳上给抓了起来:“穆然之,你懂不懂什么是上尊下卑、男女有别?你不顾及你们穆家的声誉,难道也不在乎音儿的名声吗?” 见连鹤川这副凶神恶煞的面容,说的话也颇是难听,谢音楼不由就向他发了她心中的怨气:“侯爷,您不要胡说!” “我胡说……”连鹤川好笑地问着谢音楼:“音儿,你敢说他最近不是待至夜深才走的?” 对于连鹤川的这个问题,谢音楼只觉得他无理取闹:“然之他只是担心我,还请侯爷不要为难于他。” “担心你,所以他就无时无刻往你这边跑?”连鹤川怒极反笑:“我也担心你的安危,所以我派了侯府那么多的侍卫来暗中保护你,我也关心你的身体,所以我这段时日使劲了手段为你寻药!你关心他,那音儿,你能不能也关心关心我呢?” 说到最后,连鹤川的心是痛的,他现在好像明白了音儿当初的感受,他当时带苏梨进侯府的时候,她的心是不是一如现在的他这般痛…… 谢音楼此时看他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她当初的心都系在他的身上,可他是怎么对她的?误会她、不信她,她身边的亲人皆因他而死,如今即便他悔过又有什么用呢?她的石竹不会回来了,她的父兄也都不会再回来了…… “侯爷,此处是然之的院子。”思及此,谢音楼在看着连鹤川的时候,眼神已又恢复和之前那般一样的淡然了。 “什么?音儿,你再给我说一遍,你刚刚说的什么?” “侯爷,此处是然之的院子!”谢音楼又面无表情的重复了这句话。 连鹤川的身体瞬时僵住,谢音楼的话他再明白不过,她这是在赶他呢……她的音儿是在赶他走? 意识到这一事实的连鹤川一把将穆然之给推到了地上,他大步来到谢音楼的身前:“音儿,你说这是他的院子,所以呢?他想待多久就待多久,我管不到是吗?可你是本侯的夫人啊,我两年前八抬大轿迎过府的夫人,凭什么他穆然之现在就能天天见到你?而我,你的夫君却只能整日地在侯府独守空房?” 穆然之此时看着连鹤川双手紧捏着谢音楼的肩,生怕他将人给弄疼了:“侯爷,有话好好说,你先把音楼松开,小心把她抓疼了……” “本侯的夫人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关心!”连鹤川怒目圆睁地转头对着穆然之就是一个怒斥,随之,对着潜在小院外的侍卫们大声下令道:“来人,把穆然之给本侯带下去,不准他再出现在夫人的面前!” 眼见穆然之就要被连鹤川的人给抓走,谢音楼急得就要冲过去拦下:“不,然之!” |